算是歪打正着，林晚夏提前收拢了这些船长的心。
他们本就对赵铁柱心生不满，如今更是爆发出来。
谁在生死线上走一遭都会比平时更大胆些。
但也仅限于抱怨。
如果林晚夏提出以后由她来带队，这些船长们肯定都投反对票。
毕竟林晚夏第一次出海。
谁知道跟着她能不能打到鱼？
就算能打到鱼也不行，赵铁柱那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容不下大家背叛。
否则只为打渔，跟着哪个船队不行？
整个岛城几十个渔村总共三支船队。
原来是两支，现在又加上陈斌那一支。
问题，林晚夏跟陈斌能比吗？
先不说陈斌当过兵能打仗，就算不能人家陈家是世世代代老渔民，陈斌他爷爷就当过队长，家里的船又大。
林晚夏呢？
就一艘二手小船还让赵铁柱给凿漏了。
他们中有些人甚至参与过凿船。
林晚夏很清楚他们在想什么，所以只是客气两句，就收下了他们的谢意。
他们意思很明白，很感激林晚夏不放弃他们，但，也仅仅是感激。
可林晚夏要的是他们诚心实意的臣服，就像大鹏一样。
所以她不急。
吃过早饭，江肆年他们率先走人。
“前边不远有个钻井平台。听说最近有敌国船只总想找事，我得过去看看。”
林晚夏叮嘱：“路上小心点儿。”
“你也是。一定要注意安全。”
林晚夏点头。
渔民们收纳的动作没有陈山河他们快，晚了一会儿。
再加上出发前又花了点时间检修各自的船，这才重新启航出发。
林晚夏到船舱就见大鹏盯着仪表盘皱眉。
“怎么了？”
“油比想象中消耗的快。”
他们这些渔船，主要靠柴油发动机。
出海时，会在船上备足柴油。
但是昨天风浪大，逆风行船油耗高不说，还有两艘船翻倒时，油桶掉进了海里。
组团出行就为了互相帮助，大家多少都匀了些柴油给翻船的两位船长。
这样一来，船上的油就更少了些。
何况，大鹏的船比其余的船还多了一个来回。
林晚夏想了想问他，“其他船上的情况怎么样？现在剩的油够支撑我们走多远？到昨天说的捕鱼点儿够吗？”
大鹏摇摇头又点点头，“大部分船上的情况还好，毕竟大家都不是头一次出海，备的油还是挺多的。尤其是他们习惯跟着赵铁柱出海，更是要多带些油。但是一少部分包括我，油可能就不大够。
怎么说呢？到昨天说的捕鱼点儿肯定都够。但是咱们船队打渔和个人打渔不一样。
个人打渔的话，碰上那么一群鱼就能收网回家。
可是咱们船队这么多船，一船打一网还得二十多网鱼。
除非赶上某种鱼集体迁徙或者产卵，否则不可能咱们同时一人一网的。
一般都是跑几个捕鱼点才能人均有鱼。
而且，咱们这些船普遍比较大。”
船只大小都是相对的。
在公海上，他们都算中小船。
可跟林晚夏那艘破渔船比，每一艘都是大船。
大鹏的意思林晚夏听明白了，像他这样柴油储备不足的，不能再一个捕鱼点儿一个捕鱼点儿的跑。
“那能不能商量下，一会儿到捕鱼点儿，先让柴油储备少的船捕鱼，然后捕完鱼的先在这个岛等着，或者先行回家。”
“那怎么行？”大鹏想也不想就摇头，“首先，鱼群不听咱命令，不可能老老实实等在原地等咱们划分。都是谁抢到算谁的。其次，如果谁打到鱼就先走，船队意义何在？
要是分开，船队规模很少或者不成规模碰上海盗或者其他国家的渔船怎么办？起冲突也是会死人的。”
林晚夏被大鹏说得都愁了，听起来跟无解的数学题一样。
果然人多事多。
不过，无解也难不倒有金手指的林晚夏。
她小手一挥，“先出发再说。”
刷过亲密度的海域，不需要消耗她过多的精神。
林晚夏静静感受着大海传递给她的信息。
往捕鱼点走的一路上，隔三差五就下命令。
“左边五十米，离最近的船下网。单网就够。”
“右前方四十五度角，双网，快！”
“最后面的船原地掉头，全网下！”
“……”
林晚夏掌舵，孙大鹏朝后面的船打旗语。
林晚夏下第一个命令时，应该是刘船长下网，可他没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后，不情不愿地下了网，慢这一拍，一网上来只有三分之一网的鱼。
刘船长愣了。
其他船长也愣了。
他们都是有经验的老渔民。
怎么也看不出来那个地方有鱼。
当然，偶尔也能看见鱼经过，可是经验告诉他们，这样的鱼都不成群。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刘船长捞上三分之一网后，再下网就是空网。
林晚夏第二次命令下来的时候，距离最近的是王船长。
王船长自觉欠了林晚夏的救命之恩，哪怕心里不觉得会有鱼也二话不说就下网。
想着带个好头，给林晚夏树立威信。
王船长、崔船长还有张船长，三艘船距离不算远，他们一向一起捕鱼。
另外两艘船见王船长下网，也都跟着下网。
起网后，神奇的是，王船长满满两网鱼。 崔船长网里寥寥无几的鱼，而张船长空网。
所有的船长傻眼。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林晚夏是怎么知道那里有鱼群经过的。
是怎么算到这么精准的？
精准到，离开那个地方就没有鱼的。
反应快的船长看向孙大鹏。
难怪孙老爷子肯让孙子去跟着林晚夏。
难怪大鹏会对林晚夏言听计从。
不约而同，所有的船长吩咐自家船工：“一会儿看见旗语是我们下网的，立马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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