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两个人之间古怪的气氛很快就被打破了，因为企业顺着感觉又走了两步之后，突然一下子就没感觉了。
她停下脚步抬头一看，发现她们正站在一座实验室面前，正对着她们的合金大门不知道被谁横切了一刀，断口光滑平整。
门上的电子锁更是断断续续地冒着几缕黑烟，显然是已经报废了。
当然，还有最关键的——
即便距离门口还有好几步路，企业也能闻到的那扇门后面隐隐约约传来的浓烈血腥味。
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还有这门，是谁搞断的啊！
回过神来的腓特烈大帝看到眼前这一幕，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你找对地方了。”
“什么？”
腓特烈大帝没有多说什么，越过了企业，径直朝着实验室里面走了进去。
除了外面那扇有些凄惨的大门外，实验室里面倒是一副还算整洁的样子，要不是鼻尖萦绕的血腥味更加浓郁了几分，企业真的会以为她们是不是闯进了别人的实验室。
跟在腓特烈大帝的身后，企业忍不住走神去想她刚才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们是来找韶明的。
找对了地方，也就是说韶明在这里？
那这里的血腥味……！？
企业心里一惊，快步往腓特烈大帝那边走了几步，但是很快她又冷静了下来。
不要自己吓自己，如果事情真的是她想的那样的话，腓特烈大帝又怎么可能还在这里不紧不慢地往里面走？
而事情的发展也确实如她所料。
当她们迈步走到实验室的最深处，站在门口望去的第一眼，就看见一个断成两节的男人趴在地上。
哦，死人啊。
也是，这么浓的血腥味，要是没死人才奇怪吧？
腓特烈大帝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确实找对了地方，可惜我们已经来迟了一步。”
“韶明已经走了吗，那这些……”
“是她做的，怎么，觉得有些受不了吗？”
“没有。”
企业摇了摇头。
死在她手上的人类又不是没有过，再不济和塞壬厮杀的时候，那翻飞的血肉肢体可比这具尸体可怖多了。
但是……企业忍不住跟腓特烈大帝又确认了一遍。
她伸手指了指地上和门口的方向。
“我的意思是，这个，还有被切成两半的那扇合金门，都是韶明做的！？”
“她没和你说过她的精神力很强吗？”
不……这已经不是精神力的问题了吧！？
这是超能力还差不多吧！
企业隐晦地抽了抽自己的眼角，连她都没法用精神力做到这种事情好吗！
不对，等一下！
“她的精神力不是……没有了吗？”
“……你听谁造的谣？”
“所以，她的精神力还在？”
“当然。”
腓特烈大帝止不住地皱眉，她的孩子明明从没掩饰过自己的精神力，为什么企业会这么认为？
而得到了肯定答复的企业眼睛一亮。
韶明的精神力还在，好诶！
留意到企业的神色变化，腓特烈大帝不用猜也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忍不住给她泼冷水。
“你在想契约的事情吗，那是没可能的。”
“……为什么？”
“韶明的精神力天赋太好了。”
“？”
这算是哪门子的理由？
意思是她不配吗？
企业直愣愣地看向腓特烈大帝，等着她给自己一个解释。
腓特烈大帝瞥了她一眼，倒是没有吊她的胃口，反正这本来也是她要告诫企业需要注意的事情。
“东煌有句古话叫，物极必反，确实是很有道理的。”
“精神力太强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能不能详细地说一下，到底哪里会出问题？”
“……既然如此，我来打个比喻吧，你的身体是个容器，精神力则是某种液体，当液体多到要突破容器所能容纳的上限了，你认为这个时候会发生什么？”
毫无疑问，容器是会裂开的。
企业再一想到腓特烈大帝虽然是拿她打了比喻，但是实际出现这个情况的人却是韶明，便忍不住心头一紧。
“那，那么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一下？”
“你应该有办法的吧？”
“办法……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对还是错，总之，韶明现在的情况是暂时稳定下来了，但是她身体和精神力之间的平衡非常地脆弱。”
“脆弱到只要稍微……在天平的任意一侧放下一根稻草，就会全盘倾覆的地步。”
“就像现在这样。”
腓特烈大帝意有所指地补充了一句。
企业当然知道她是在说今天晚上酒心巧克力的事情，于是她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懂了。
以后韶明身边十米的范围内，都不准出现酒精制品。
“那失去了平衡之后，韶明现在……”
“短时间内不会出什么事情，但是我也不知道这个状态下的韶明会有一些什么举动，以前倒也没有出现过死伤。”
也许是上一次喝醉的时候，是一群重樱舰娘围着韶明，所以她有意识地收敛了力量，只是狠狠地吸了一次毛茸茸。
这次因为企业……总之，韶明现在如果在京都游荡，碰到的更多的应该是人类。
而京都人，腓特烈大帝很难评。
平常的时候就能看出，韶明对舰娘，和人类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至于现在，大概是走到了两个更极端的地步吧。
算了，死了就死了吧。
这也只能怪他自己运气不好，不长眼睛。
腓特烈大帝冷漠地又看了一眼地上血淋淋的两节尸体，随后头也不回地转身顺着她们进来时的路原路返回。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韶明。
然后赶紧想办法让她清醒过来，失控久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什么损伤。
还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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