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山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并没有流露出要进一步了解的意图来。沈晚书知道,这位主任从来都是点到为止的。在奢侈品消费方面也是如此,绝不会超过应有的分寸。
“店里最近的经营情况怎么样?”他看似不经意达到
沈晚书闻言,微微敛衽,神情愈发恭谨。她心中雪亮,萧主任此问,重点不在具体数字,而在于办公厅对这份“产业”的知情与掌控。她必须给出一个既体现洪主任治下有方、合规经营,又绝不自专、处处将洪主任与办公厅摆在前面,同时还不能让领导觉得店铺经营存在任何“问题”或“风险”的回答。
她略一沉吟,声音柔缓却清晰地说道:“回首长的话,托元老院的福,按着办公厅和洪主任定下的章程行事,铺子重新装修开业以来一切倒也平顺。生意上的事,洪主任常教导说,咱们这儿‘门可罗雀’方是正理,‘门庭若市’反倒失了本分——毕竟,咱们服务的主要是元老,讲究的是精细与私密,图的是元老们满意舒心,并非市井商铺那般以人流多寡论成败。”
“具体的经营账目,每月都按洪主任的要求,分门别类誊写得清清楚楚,由账房和妾身分别复核后,按时封送契卡审计备案,绝不敢有丝毫延误或错漏。”
“至于流水和用度……”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因咱们店主要做的是会员预订和定制,寻常并无大笔现银出入。钱币的回笼,主要通过会员预存、定制订单的定金与尾款来实现。洪主任为此制定了详细的‘配额’与‘预约’章程,哪些物事每年可供多少件,哪位顾客何时可下单定制,皆有例可循,妾身与掌柜只是按章程办理,从不敢擅专。”
她微微抬眼,观察了一下萧子山的神色,见他并无不悦,才继续道:“日常的开销,大到这铺面的翻新、定制物料的采买,小到一盏灯油、一盆花草,也都在账目上有立项,同样按月呈报。洪主任再三严令,‘办公厅的产业,每一文钱都要花在明处,用在实处,更要花得值当’。妾身愚钝,唯有战战兢兢,恪守此训,务求不辜负办公厅的托付和洪主任的教诲。”
“总的说来,铺子如今盈利正常,计提的利润也尽数按规矩归入办公厅的账上。一切皆是洪主任运筹帷幄、章程得力的结果,妾身与店里上下,不过是循规蹈矩、跑腿办事的罢了。其中若有任何不妥、不足之处,皆是妾身见识短浅、办事不力所致,还望萧主任随时训示,妾身一定即刻改正。”
萧子山听着这一番滴水不漏、恭敬圆滑的回话,心里明镜似的。他知道沈晚书说的“循规蹈矩”未必全是实情,洪璜楠在82号搞的种种花样和心思,绝不止账面上这么简单。但这番汇报在面子上无可挑剔,完全满足了他此行“体现所有权关心”的目的。他既不能、也不想真的去深挖那些灰色地带。
于是,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点了点头:“嗯,老洪的章程定得是周到,你们执行得也认真,这就很好。办公厅的产业,规范是第一位的。你们能这么想,这么做,我就放心了。”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用更随意的口气问道:“老洪这回去广州,时间不短了吧?那边的事情还顺利么?”
“回首长的话,洪元老在广州事情办得倒还顺利,只是繁琐了些罢了。”沈晚书巧笑着,“多谢首长关心。”
“哪里,哪里,关心每一位同志的工作生活是我们办公厅的主要职责嘛。”
沈晚书见萧子山已准备起身,忙身子微躬,愈发靠了近了,声音放得更柔婉恭敬,话语却巧妙地转了个弯,仿佛只是闲谈间提起一件无关紧要的琐事:
“萧主任如此体恤,真是诸位首长们的福分。说起来,这铺子能平顺经营,也多亏了洪主任在广州时,还能分心关照咱们这头的细务。只是……前些日子,万紫阁那边,倒是遇着点小麻烦,让妾身也跟着挂心了两日。”
万紫阁虽然分了出去,算是独立经营,但是实际还是82号下面的支店性质。涉及到服饰,尤其是女性服饰的设计制作基本上是由这家铺子负责的。
她顿了顿,观察着萧子山的反应,见他并未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才继续用那种带着三分同情、七分事不关己的语气说道:“万紫阁那边,您也是知道的,郭姑娘和何姑娘的手艺――前几日她们的作品还得了奖上了《临高春天》。因而也最得城里一些大户女眷的喜欢。前阵子,接了一单曲家一位周姨娘的定制活儿。这本是寻常生意,可谁曾想,竟卷进了人家府里的一些阴私旧事里去……”
她刻意略去了“杀人”、“旧案”等骇人字眼,只用“阴私旧事”轻轻带过,但言语间流露出的叹息,已足够引发听者的好奇。
“那位周姨娘,也是个可怜人。听闻在府里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时想岔了,竟闹出了人命……唉,虽说是误伤了无辜的下人,可终究是触犯了元老院的王法。如今人在局子里,听说……怕是难逃重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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