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炯缓缓走到完颜菖蒲身前,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冷漠说道:“现在可愿谈谈?”
“你想谈什么?” 完颜菖蒲挣扎着起身,鹅蛋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简单,你助我进入上京,我饶你性命。” 杨炯微微一笑,说道。
完颜菖蒲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就凭你这几千人马,去上京求死?”
“这不用你操心,我没时间与你闲扯。速做决断,应允,我保你平安;拒绝,便去地下与你弟弟完颜骨碌团聚!” 杨炯语气冰冷,死死盯着完颜菖蒲,等待她的答复。
完颜菖蒲眼中波光闪动,冷声道:“当真是你杀了我大弟?”
“是!哦,忘了告诉你,你三弟也在我手中,如今命在旦夕。” 杨炯毫无隐瞒之意,当初杀完颜骨碌的战略目的已然达成,此事无需遮掩。况且自己已兵临金上京,还炸了他们的祖坟,多这一桩仇怨又何妨。
完颜菖蒲听闻,一向沉稳的她此刻怒发冲冠,双目通红,眼中满是仇恨的火焰。
完颜菖蒲的母亲是完颜撒离赫的发妻,乃胡里改部族长之女,因体弱多病,早早离世,只留下她这一女。
后来完颜撒离赫娶了蒲鲜部的裴满为妻,才有了完颜骨碌三兄弟和一个嫡女。裴满对完颜菖蒲关怀备至,视如己出。无论出于真情,还是看重胡里改部的忠孝军,至少裴满让她体会到了些许母亲的温暖,完颜菖蒲也一直将裴满当作亲生母亲侍奉。
正因如此,裴满皇后的子女对完颜菖蒲极为敬重。尤其是完颜骨碌,早年因裴满皇后的传闻饱受屈辱,皆是完颜菖蒲为他出头,保他周全。完颜骨碌长大后,对完颜菖蒲比对裴满更为尊敬,显然已将她视作母亲。
当完颜菖蒲得知完颜骨碌命丧大华的消息,悲痛欲绝,数日茶饭不思。此后,她疯狂搜集情报,经分析推断,早怀疑是杨炯所为,只是苦无证据。恰逢皇帝兴兵,此事便暂且搁置。
没想到如今,杨炯竟亲口承认是他杀的完颜骨碌,非但如此,杨炯还要加害她三弟,这如何能让她不怒。
一时间,两人怒目相对,气氛剑拔弩张。
恰在此时,耶律倍策马赶来,全然不顾场中紧张气氛,高声喊道:“姐夫,完颜百哲那小子快撑不住了!”
此言一出,完颜菖蒲目眦欲裂,死死揪住杨炯的胳膊,眼中含泪,嘶吼道:“我要见我弟弟!”
杨炯看着她癫狂的模样,面无表情的摆摆手,示意耶律倍将完颜百哲带上来。
安抚司领命,完颜百哲如拖死狗般被拖到完颜菖蒲面前。
完颜菖蒲看着几日不见便已气息奄奄的三弟,心如刀绞,急忙抱住他,悲切呼唤:“三弟,你看看姐姐,我是姐姐啊。”
完颜百哲似有所感,回光返照般睁开双眼,待看清完颜菖蒲后,激动得呜呜怪叫。
完颜菖蒲因母亲多病,自幼研习医术,还练就一身高强内功,只为治好母亲的病。然而,学医越久,她越感绝望,对母亲的病情也越发清楚,最终还是没能留住母亲。
自此以后,她更是发奋,医道武功苦心钻研,再不想看到母亲的事重演,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此刻,她看着完颜百哲的惨状,伸手搭脉,片刻后,猛地转头看向杨炯,状若厉鬼:“你好狠,为何要如此折磨我弟弟!”
“你此刻是要与我讲道理?你弟弟是何德行你岂会不知?你还有何颜面质问我?他淫人妻女之时,你又在何处?如今却在此装受害者,不觉得可笑吗?这种败类本就不该活在世上,如此轻易死去,倒是便宜他了。” 杨炯眼中满是不屑与嘲讽。
完颜菖蒲死死盯着杨炯,良久,转头看着完颜百哲那痛苦、绝望、求死的眼神,心中满是悲戚。
“呜呜呜!” 完颜百哲无力地抓着完颜菖蒲的手臂,不断哀号。
完颜菖蒲深知,完颜百哲体内至少被灌了六七种毒药,脏腑俱损,手臂上的血痕显然是被致痒药涂抹所致。此刻的他,受尽折磨,疼痛超乎想象。
完颜菖蒲看着苦苦哀求自己的三弟,缓缓闭上双眼,泪水顺着眼角无声滑落。她玉手抬起,气贯双指,猛地戳向完颜百哲前胸,随后变指为掌,十成功力尽数拍出,重重打在他的心房之上。
“砰”的一声轻响。完颜百哲气息一滞,嘴角露出一丝解脱的微笑,缓缓闭上了双眼。
“小弟!家在西南,莫要走错路啊!” 完颜菖蒲悲声呼喊,随后轻轻放下完颜百哲的尸体,起身缓缓拭去泪水。
她款步走到杨炯身前,语气平静地说:“给我弟弟留个全尸,我与你谈。”
“可以。” 杨炯并非落井下石之人,既然完颜百哲已死,再言语相激也无意义。
完颜菖蒲见杨炯应允,轻轻抱起完颜百哲的尸体,安置在马车上,嘱咐阿奴守护,随后回到杨炯身边。
杨炯让人牵来一匹马,示意她边走边谈。
完颜菖蒲面无表情,翻身上马,与杨炯并肩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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