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口子这日子过得非常别扭,要不是有个孩子牵绊,估计早就离婚了。
要是离婚了也还好,就现在这般状态最是折磨。
王二爷这心里还拿杨琴当自己妻子,之前的风言风语没当回事儿,今天站在街上听着邻居搁那儿分析,其中有几句跟自己听过的一样,他就觉着破案了,事情就是人家说的那样,气得不行了。他哼哧哼哧从胡同另一端离开,来到了东北饺子馆,点了两盘饺子,又要了瓶二锅头,一边吃着喝着,一边胡思乱想着。
这时候,有个刚刚凑完热闹的邻居碰巧也来到了饺子馆,瞧见王二爷坐在那边喝闷酒,嘿嘿一笑,“二爷,你怎么在这儿坐着,赶紧回去瞧瞧吧,你媳妇将才差点跟王小龙他爸打起来……”
王二爷斜眼瞥了那人一眼,没有搭茬儿,咣咣灌着二锅头。
那人瘪了瘪嘴,走到柜台边上,嘻嘻哈哈地与饺子馆老板聊了起来,“哎哎,你瞧瞧,二爷喝闷酒呢,指定是跟媳妇吵架了,你也不过去安慰一下,不都说你俩是好兄弟吗?”
饺子馆老板轻啐一下,“请注意你的措辞,我可不是他的好兄弟,顶多也就是生意上有点往来,二爷不在家的时候,我绝对没去过他家院子,谁要是去过,谁头上就长着呼伦贝尔大草原!”
王二爷一听这话,火气腾腾往上窜,阴沉着脸吃完饺子,喝光二锅头,把钱往桌上一拍,起身走出饺子馆,摇摇晃晃回到家门前,一脚踹开院门,迈步进去。
杨琴看到自己丈夫回家,立刻迎了上去,“哟,今天怎么没回家吃饭啊,上哪儿去了?”
王二爷冷冷哼了两声,并不回答,径直踏进里屋,脱了外套,脑袋一歪,倒在床上,拉过半边被子,呼呼睡了起来。
杨琴拿起王二爷外套闻了闻,立时皱起眉头,知道丈夫又在外面喝酒了,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事情,因此她也没多问,把外套放在院里的石板上面,打算忙活完了再洗衣服。
大概到了下午两三点,杨琴晾好衣服,转回屋内,看了看小房间里戴着耳机学外语的儿子,抬步走到主卧这边,撩开帘子,坐在床炕边上,捏着针线缝补王明跟王小龙中午打架时不小心扯坏的衣服。
她这一撩帘子,寒风灌进了屋内,只盖了半边被子的王二爷立时惊醒,胃里一阵翻涌,扭头哇哇呕吐。
杨琴急忙起身倒了杯热水,递给王二爷,拧着眉毛瞟了眼地上的污秽,“你这是喝了多少?都三十多岁了,怎么还跟愣头青一样?”
王二爷接过杯子,喝了口热水,拉长声调呻吟着,“嗯……”
杨琴最讨厌酗酒的人,满脸嫌弃地看了王二爷一眼,“下次你要是再喝这么多,干脆就别回来,省得我费劲收拾……瞧瞧,这一滩滩的,真是够埋汰的。”
王二爷眼皮一抬,俩眼珠子通红通红的,“凭什么让我别回来啊,这儿是我家!”
杨琴瞧着丈夫的状态有些异于平常,偏偏脑袋道,“哎,你今儿到底怎么啦,说话也忒冲了!”
王二爷板着面孔道,“我问你……中午的时候你跟王小龙他爸吵吵啥啊?”
杨琴顿时恍然,立刻将王明和王小龙打架的事情说了一遍,“好家伙,他拉偏架还有理了,居然东拉西扯一大堆,又是偷人啦,又是养小三啦,说得太难听……”
王二爷再次拉长音调嗯了一声,直勾勾盯着杨琴问道,“那人家说得对吗?”
杨琴愣住了,“什么叫说得对吗……哎,王二,我自打嫁给你以后,连工作都辞了,天天搁家里待着,扫地拖地,做饭洗衣服,收拾院子,腌咸菜,做酱肉……我从早忙到晚,你是一点儿也不心疼,竟然还听信外边的闲言碎语!再一个,人家还说你养小三呢,是真的吗?”
王二爷说不出话了,因为他确实跟烧酒作坊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这怎么接茬儿啊。
杨琴见他不言不语,以为这是一种无声的反驳,就跟翻白眼一样,都是懒得搭理的意思,所以也就没往深处挖,轻叹道,“我当时气得快背过气去了,街坊邻居全看着呢……”
她一说这话,王二爷迅即垮下脸来,“是啊,街坊邻居都看着呢,大中午站在胡同里骂街,还扯什么偷情,我以后还有什么脸出门!”
杨琴蹙眉问道,“那你想怎么着啊?”
王二爷满脸潮红道,“这事儿也简单,我给你一样东西……”
说着,他就从床炕边上摸出一把杀猪刀,塞到杨琴手里,“你拿着这把刀过去找王小龙他爸,让他当着街坊的面儿说清楚你跟谁偷情了,如果他说不出来,那就是他胡说八道……要是他说出一两个名字,甭管是真是假,你直接拿刀抹脖子,回头我拉着他去警局,自然有人替你沉冤昭雪!”
杨琴听完懵了,“王二,你这说的是人话吗,哪有让自个儿媳妇去死的?”
“你去不去?”王二爷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怒目圆睁,瞪着杨琴说道,“你要是不去,我现在就帮你抹脖子,回头就说你是自杀的,带着你的尸体去找王小龙他爸!想好了啊,你应该知道我在抹脖子这方面可是专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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