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金灵被掐住后疯了一样的挣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压制住了对方，一口咬在沈平章的脸上，生生撕扯下一口肉来。
她呸出去，又觉得恶心而干呕。
“你根本不管后宅里我如何受委屈，你觉得我受了委屈都是我没出息。你娘越发猖狂。我生下泉哥，没两天啊！”
眼泪狂涌而出，顾金灵声音哽咽，“没两天就把我的孩儿抢走，日里夜里教孩儿你娘不好，你爹爹才好，你爹爹是大英雄，你娘看不上咱们家，眼光高！”
“我怕孩子学坏，从来没睡过一个好觉。三年后她终于死了。我好开心。”
姜芙蕖摸了摸暖炉套子，目光冷冷。
顾金灵专往沈平章坏了的腿上打，“你不回府，我就守着泉哥过。可是泉哥不听话，我说东，他往西，从小到大都如此，宁肯喜欢一个奶母子，也不喜欢亲娘。后来在江南自己主意大娶了夫人。”
顾金灵怨毒的眼神剜向姜芙蕖，眼睛里流出血泪，“泉哥为什么和你不一样？为什么那么喜欢他的夫人，为什么给他灌了药也不听？我为什么享不了丈夫的爱，也得不到儿子的关注？！泉哥把贱人当宝贝，贱人说什么他都听，处置了自家亲戚，下了亲娘的面子。”
“这偌大的国公府，全都欺负我一个人！”
“潘五是个烂人，可他能给我你们不能给我的陪伴。我孤独，我寂寞。我受不了孤枕难眠的日子。”
“贱人把我害了，现如今又要毁掉我好不容易筹谋的生活！”
如果不是姜芙蕖，现在她的侄女会嫁给沈惊游当正妻，她和潘五的儿子会成为沈家的小世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沈家的东西沈惊游有的，二儿子也应该有！
她侄女那么可心，怎么就不能嫁过来和她一起作伴？！
一起吃光沈家的家业？！
顾金灵又吐了一口唾沫在沈平章脸上。
“姜芙蕖，我哪里欠你了！”
姜芙蕖只觉得聒噪。
“潘五欺男霸女，我已经叫人递状子告他，现在的时辰，应该判了斩首之罪。断案官是沈惊游一手提拔上来的清官，不会留情。”
顾金灵脸色大恸。
报应。
这就是报应。
“小红，我留你一条命，看顾这孩子，以后永远也别出现在我们面前。”
小厮上去钳制住小红，灌下一碗红花。
小红要哭不哭，姜芙蕖声音冷冷，“你不是给我送过好几碗吗？该你享用了。”
上辈子小红和那美妇听顾金灵的话一碗一碗地给她下落胎药，如今方才找到罪魁祸首。
预知梦是老天送给她的公道。
小红哽咽，哭的凄厉，抱着一生里唯一能得到的孩子，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沈平章已被表哥绑在一旁，塞了嘴。
姜芙蕖转身，走到顾金灵床榻旁，掀起被子摸了摸，摸出里面一个纸包。
青葱指节夹着纸包在她面前扬了扬。
“你说说吧，打算什么时候，用谁动手，毒死沈惊游。”
……
横亘两辈子的、沈惊游的死因终于出现。
幕后之手，竟是他从前最敬重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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