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昏黄的灯光照在杜鹃满是血污的脸上。
他此刻眼神空洞，仿佛失去灵魂的木偶。
“姓名！”一个特情部同志厉声喝道。
“陈……永年……”他拉回意识，舔了舔唇边的血迹，声音嘶哑道。
“我问的是你的倭国名！”
杜鹃眼神微微闪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搞不懂副首长为什么要抓我……”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断了他的话。
“少废话，老实交代！”
“我说了，我不知道！”杜鹃梗着脖子，强硬地回答。
“哼，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特情部同志冷笑一声，从摆着刑具的桌子上，拿起一根细长钢针。
钢针在昏黄灯光下闪着寒光，让杜鹃有些不寒而栗。
“这是什么？”杜鹃略带惊恐地问道。
“听说过‘钢针刺穴’吗？”特情部同志摆弄着手中钢针，凛然一笑。
“你……你们想干什么？”杜鹃的声音不禁有些颤抖起来。
“不想受皮肉之苦，就老实交代！”
“别，我说，我说！”
杜鹃终于崩溃了，他可不想被这根钢针贯穿身体。
“我叫……山本一郎。”
“发送密报的对应频率和固定时间是什么？”
“每……每周三的凌晨三点，我都会用40.002MHz发送……平安报。”山本一郎的声音颤抖着。
“平安报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山本一郎眼底划过一抹狡黠之色，咽了口唾沫，回答道：“樱花凋零，杜鹃啼血。”
“你们还有其他联络方式吗？”
“没……没有了。”
负责审讯的特情部同志对视一眼，眼神中都充满怀疑之色。
他们都觉得，山本一郎交代得有些太痛快了。
“你确定没有隐瞒？”
“我……我说的都是实话！”山本一郎拼命点头。
“你最好是！”
特情部同志立刻将审讯结果汇报给了副首长。
“每周三凌晨三点……”副首长沉吟片刻，“那不就是明天凌晨三点吗？”
“立刻安排人手，准备凌晨进行平安报的发送！”
“是！”
副首长看着书桌上，“柳叶刀”同志收集的关于倭谍“杜鹃”的资料，不禁眉心微蹙。
“等等，你刚才说，山本一郎的平安报内容是什么？”
特情部同志又重复道：“报告副首长，是‘樱花凋零，杜鹃啼血’。”
副首长终于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眼神一凛。
“这个山本一郎，真是阴险狡诈！”
“这哪里是平安报，分明是说他已经暴露，在向对方示警！”
负责审讯的特情部同志此时也有些懵，但细品这八个字，确实不像在报平安。
“据资料显示，山本一郎是个非常优秀的倭谍。”
“如果只采用常规方法的话，看来他是不会老实交代的……”
副首长犹豫片刻，还是拉开抽屉，取出那个精致的小瓷瓶。
里面装的，正是江时愿研发的审讯利器，毒药梦蝶。
当给倭谍服下控制好的毒药剂量后，他们不会立刻毒发身亡，而是如同坠入“庄周梦蝶”的幻境。
审讯人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差，对神思不受控制的倭谍进行审讯。
在毒药的作用下，他们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副首长思及此处，攥紧小瓷瓶，站起身，神色郑重道：“走，这一次，由我亲自去审！”
***
徐城某前线指挥部，土肥原浩二盯着墙上的挂钟，指针一分一秒地跳动着，此时正是两点五十五分。
三点整，挂钟发出一声嗡鸣。
而那早就调试好频率的无线电收发报机里，突然传来一阵“滴滴答答”的声音，这是接收到了摩尔斯电码。
土肥原浩二生性多疑且做事谨慎，一直都是自己与“杜鹃”保持单线联系，从不假手旁人。
他戴着耳机，迅速将电码记录下来，并拿出密码本开始进行破译。
看到破译后的内容为“红苹果”后，土肥原浩二立刻轻舒一口气。
他和“杜鹃”约定的平安报内容，其实就是包含“平”或“安”的两字、三字词语，谐音字也可。
虽然这次“樱花行动”以失败告终，但只要“杜鹃”安然无恙，那么他们就还有机会策划更多铲除地下党的行动。
土肥原浩二思及此处，立刻回了代表“二”字的密电码，证明自己收到了平安报。
与此同时，安城的特情部内。
“报告副首长，那边刚刚回复了一个“二”字！”
副首长的目光紧紧盯着发报机，缓缓说道：“很好，这代表咱们的平安报发送成功，对方认为一切正常。”
“以后你们记得每周三凌晨三点，都给对方发送平安报！”
“是！”特情部的同志们赶紧立正敬礼道。
***
华灯初上，江时愿在开车回万国公寓的路上，依旧十分警觉地观察着周围情况，仔细留意有无特高课的盯梢人员。
确认没有异常后，她轻舒一口气，看来暂时赢得南造允子的信任了。
昨天她通过提灯者小组的死信箱得知，“杜鹃”已经落网。
并且她根据外公那本毒药秘册研制的毒药梦蝶，成功帮助组织获取到非常重要的情报，同时还没让土肥原浩二发现端倪。
虽然解除了一定的暴露风险，但她如今是在刀尖上跳舞，依然不能放松警惕，能与组织上避嫌就避嫌。
终于到了万国公寓，江时愿发现门锁孔里的那根长发还在，便放心地打开房门，而后迅速反锁。
她换了家居服，走到厨房，开始煮西红柿鸡蛋面。
江时愿一边煮面，一边思考着南造允子提出的“荆棘计划”。
那份计划书中，曾提到几个地址，让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那些地址似乎是地下党的联络点，她必须尽快跟组织那边确认一下，让组织上提高警惕，防患于未然。
面煮好后，江时愿端着白瓷碗走到餐桌边坐下。
她拿起筷子挑了几根面条，顿时面香四溢，却依旧没什么胃口。
“荆棘计划”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她心里。
江时愿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想办法拔掉这根刺，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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