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昤双站在旁边,看着他把石碑立在墓前,看着他跪在墓前,看着雨水打湿他的头发,打湿他的衣服,却始终没说一句话。
她知道,此刻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她能做的,只有安静地陪着他,陪着他度过这最难熬的时刻。
莫潇跪在墓前,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混着眼泪,滴在墓碑上。
他想起小时候,徐谓侠教他练剑,说“剑者,如竹,锋叶,碧血,气节!”;
想起徐谓侠教他做面,说“面要用心煮,才好吃”;
想起徐谓侠坐在院门口,手里攥着糖,等他回来……那些温暖的画面,此刻却像一把把尖刀,扎在他的心上,让他痛不欲生。
“爷爷,我错了。”
他趴在墓碑上,声音嘶哑,
“我不该离开你,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在这里……你回来好不好,我再也不离开你了,我给你煮面,给你编竹筐,好不好?”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雨水的声音,和竹叶的“沙沙”声,像是在回应他的悲伤。
周身的剑意,不知何时变得越来越浓。
银白的剑气在莫潇身边流转,带着种绝望的锋锐,连雨水落在剑气上,都被瞬间斩断。
柳昤双感受到这股威势,脸色一变——她从未见过莫潇的剑意如此恐怖,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撕裂,又像是要把自己也吞噬进去。
她想开口劝阻,却在看到莫潇空洞的眼神时,把话咽了回去。
她知道,这是莫潇心中的痛苦和绝望,若是不让他发泄出来,他迟早会被这股剑意压垮。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一阵嚣张的笑声,打断了墓前的寂静。
“哈哈哈,小子,你果然在这里!”
三个穿着玄色劲装的魔修,撑着油纸伞,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身后跟着数十个气息不弱的魔修,
为首的那人脸上带着道刀疤,手里拿着柄弯刀,刀身上还沾着血迹,
“孙大人说了,要把你碎尸万段,没想到你倒好,自己躲在这里哭丧,真是个废物!”
另一个魔修盯着柳昤双,眼神猥琐:
“这就是你的女人吧?果然是个美人,等我们杀了莫潇,就把你带回魔门,让兄弟们好好快活快活!”
“听说你是在江湖上是什么剑?我看也不过如此。”
第三个魔修走到莫潇面前,用刀鞘戳了戳他的肩膀,
“你爷爷的尸体埋在这里?正好,等我们杀了你,就把你爷爷的骨头挖出来,喂狗!”
这句话,像是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莫潇心中的怒火。
他缓缓抬起头,空洞的眼神里,终于有了光芒——那是淬了冰的杀意,
比雨水还要冷,比剑气还要锐。
他站起身,雨水从他的发梢滴落,打在青石板上,发出“嗒嗒”的声响,像是在倒计时。
柳昤双握紧了玉鸢剑,冰蓝色的剑气在她身边流转,随时准备出手。
她看着莫潇的背影,心中有些担忧——她怕莫潇被愤怒冲昏头脑,更怕他被这股绝望的剑意吞噬。
莫潇走到秋鸿剑旁,那柄剑插在青石板上,剑身上的血迹被雨水冲刷得有些模糊,却依旧泛着冷冽的寒光。
他伸出手,握住剑柄,银白的剑气瞬间暴涨,几乎要冲破雨幕。
剑起三千悲
雨还在下,却在莫潇握住秋鸿剑柄的刹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撑开。
那力量起初只是一丝极细的剑气,顺着他的指缝缠上剑柄,银白的光在雨幕中晕开,像滴入墨池的雪色。
可下一秒,守御境的气势轰然爆发——不是循序渐进的攀升,而是如决堤的洪水般,
瞬间淹没了整个竹林小院。院角的老井发出“嗡”的低鸣,井沿的青苔簌簌剥落;
院中央的石桌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石缝里渗出的雨水被剑气蒸成白雾;
就连院外那片二十年的老竹,也齐齐向外侧弯下腰,竹梢贴着地面,像是在叩拜。
百米之内,剑域自起。
原本该是清冷圣洁、如月下寒泉的凛苍剑意,此刻却彻底变了质。
绝望像墨汁滴入清水,瞬间染透了整片剑域,冰冷的气息顺着雨丝往骨髓里钻,连空气都变得沉重。
百丈之内的天空暗了下来,不是乌云蔽日的昏沉,而是像被一块巨大的黑布罩住,成了密不透风的暗室。
雨水落在剑域边缘,像是撞在无形的墙壁上,瞬间化作细碎的冰粒,簌簌往下掉。
“守……守御境?!”
为首的刀疤魔修失声惊呼,手里的弯刀“哐当”一声砸在青石板上。
他脸上的嚣张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恐惧——据说此刻成名江湖时,修为不过破空境中期,怎么短短两年,竟突破到了传说中的守御境?
另外两个魔修也慌了,其中一个瘦高个踉跄着后退,脚腕撞到石凳,疼得他龇牙咧嘴,却顾不上揉。
他们三人都是破空境后期的修为,在魔门晓残屠刀麾下也算得力干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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