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菲菲已经好几天没理何夏，虽然两人上放学还一起走，但不说话。
何夏收了佟菲菲所有的小说，佟菲菲撒娇要留几本，也没别的想法，但到学校之后，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说何夏又不是她的老妈子，管她太多，单方面提出绝交。
今天佟菲菲在教室门口等何夏，就相当于委婉提出求和。
何夏假装没看见她。
佟菲菲不管三七二十一，给何夏来了一个熊抱。
佟菲菲比何夏高一点，瞧着苗条，但是是真结实，比何夏的虚胖还要重些，何夏没站稳，差点摔了。
“起开！”
“不起！”
何夏厉呵：“佟菲菲！”
佟菲菲还是没松开，声音瓮瓮的：“我现在知道你是为我好啦，我不和你生气了，你也别和我生气了。”
“只许你和我生气，不许我和你生气啊，你这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我真的知道错了，班主任上课查书包，我都吓死了，还好我包里的课外书，只有你给我的那本作文，班主任还拿我做表率，全班表扬。”
何夏用尽力气挣开佟菲菲，盯着她的眼睛：“那你和我说清楚，为什么突然和我闹别扭？”
佟菲菲低着头，绞着手，像个在长辈面前告状的小孩，一面觉得说出朋友的名字不好，一面又觉得瞒着长辈不好。
何夏太知道她这种矛盾的心情。
这个年纪的佟菲菲就像一张白纸，什么颜色都能染上去。
“佟菲菲！”
三班门口传来喊声，一个留着厚重斜刘海的马尾辫女孩叫了一声佟菲菲的名字。
佟菲抬头，看了一眼何夏，对对方说：“你走吧，我和朋友一起走。”
那女孩没说什么，深深看了一眼何夏，带着失望离开了。
何夏从两人细微的表情里分辨出什么，抿了抿唇。
“佟菲菲，你是不是觉得我特烦啊？”
佟菲菲呆呆地张开嘴，显然被何夏说中心里话。
何夏一瞬间感觉全身的血管被堵住了，血液停流，走廊上有风吹过身上黏腻的汗，凉飕飕的。
那你以为我就稀罕给人当妈管七管八？
张九敏自律，何华乖巧。
她把心思几乎都放在了佟菲菲身上。
何夏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去。
“走吧。”
佟菲菲慢了半拍，落后何夏半步，大跨步跟上，和何夏并肩。
经过二楼的时候，何夏的脚步顿了顿。
下学期开学，就要搬到这一层了。
初二再搬一层，她们就初三了，或许等高中，就各奔东西，她还能管佟菲菲多久？
走到一楼，佟菲菲的嘴唇动了动，轻声说：“对不起。”
说完她瞪大了眼睛，左右看了看，没其他人。
她刚刚好像听到了回声似的一句对不起。
走了一路，何夏想了一路。
是她把佟菲菲逼得太狠了吗？
“什么年纪，就做什么年纪的事情，不然你错过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这是一次早读课，班主任黎钧寻找她谈话的时候说的。
不是因为成绩下架，而是她看的课外书，是一本教育简史。
对黎钧寻来说，这比学生看言情小说还要麻烦的事情。
过于早熟，反而成为负担。
黎钧寻不知道，因为这具躯壳里，早就不是十几岁的何夏了。
对不起是何夏说的。
“我没有问过你的意见，强逼你上进，是我错，你要想学，自然自己会去学习，我以后再也不逼你了。”
佟菲菲惊喜地说：“真的？”
“真的，晚上我把书全部还给你。”
“改天等我妈不在家再说吧，被我妈发现，我皮都要掉一层。”
“好。”
我不会再时时刻刻惯着你了，佟菲菲。
人总要栽一次跟头，才知道好坏不止表面的热情。
自由不代表放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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