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弯腰九十度，喉结上下滚动。
“王总。您的厚爱，我必当竭尽全力回报。”
王国兴挥手，指节敲击桌面。
“少说废话，拿实绩证明自己。”
林洛脊背挺直，肩膀向后展开。
“我保证拿出最好的设计，成为主管，为您鞍前马后。”
王国兴点头，“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林洛转身离开，脚步轻快。
医院走廊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道，刺激着每个人的鼻腔。
林洛快步疾行，皮鞋与地面摩擦发出“吱吱”声。
收费处的玻璃窗前，他略微喘息，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您好，我要交手术费。”
林洛的声音略带沙哑。
他从口袋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滑动。
转账界面跳出，蓝光映照在他紧绷的脸上。
护士接过病历本，翻动纸页发出沙沙声。
她抬头，眼镜反射着电脑屏幕的光。
“林先生，手术费用总计四十九万八千元。”
林洛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
他输入数字，拇指悬停在确认键上方片刻。
深吸一口气，他果断按下。
手机发出清脆的“叮”声，提示转账成功。
护士在键盘上敲击几下，打印机吐出收据。
她将收据递给林洛，嘴角扬起职业化的微笑。
“祝手术顺利，林先生。”
林洛如释重负，冲向病房。
门轴发出微弱的吱呀声。
病房内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刺激着他的鼻腔。
母亲和田曦微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身体前倾，目光紧盯着病床。
“手术费已经交上了，爸可以尽快安排手术了。”
林洛说话时呼吸略显急促。
母亲猛地抬起头，眉毛高高扬起。
“这么快就筹到钱了？”
“你从哪里弄到这么多钱的？”
林洛大步走到病床前，双手轻轻握住父亲的手。
父亲的手冰凉干燥，骨节分明。
“王总预支了我的分红。”
林洛低声说道，声音有些沙哑。
母亲的肩膀放松下来，嘴角微微上扬。
“你们老板真是个好人。”
田曦微朱唇紧抿。
“这么大一笔钱，老公你能承受得了吗？”
林洛的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
“为了爸，再难也要撑下去。”
父亲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
他的眼睛浑浊无神，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儿子，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林洛用力摇头，“您放心，我一定能挺过去。”
就在这时。
护士推门而入，消毒水味道随之涌入病房。
“准备手术了，请家属在外等候。”
林洛、母亲和田曦微依次走出病房，脚步沉重。
半个小时后。
手术室门口红灯亮起。
林洛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嘴唇无声地蠕动着祈祷词。
时间仿佛凝固，走廊里其他病患家属的脚步声格外清晰。
母亲不停地搓着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田曦微靠在墙上，双眼紧闭，深呼吸平复心情。
四个小时后。
终于，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医生走出来，口罩下传出略带疲惫的声音。
“手术很成功，病人情况稳定。”
这句话如同一剂强心针，注入三人的心脏。
林洛猛地站起身，双腿因长时间坐着而有些发麻。
母亲捂住嘴，泪水夺眶而出，滚烫地滑过脸颊。
田曦微紧紧抱住林洛的手臂，身体微微颤抖。
三人相拥在一起，泪水浸湿彼此衣襟。
夜深了，林洛想照顾父亲，但母亲执意不肯。
于是林洛只好和妻子回家。
回家后，林洛草草洗漱了一下。
然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这是他第一次，直观感受到金钱的魅力。
只要有钱，真的能从阎王那里买命回来。
联想到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兢兢业业的打工。
到头来升职加薪轮不到自己。
每个月为了那点微薄的薪酬，不得不放弃自己的生活。
这一刻，林洛的世界观受到了极大冲击。
他感觉自己一直以来，所坚守的那些良心和底线。
显得无比幼稚和可笑。
不知过了多久，林洛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蒙蒙亮。
他翻身下床，轻手轻脚地走进浴室。
冷水扑面而来，林洛打了个激灵。
他快速洗漱完毕，换上笔挺的西装。
林洛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生怕吵醒熟睡的妻子。
他抓起公文包，轻轻带上家门。
清晨的街道空荡荡的，只有零星几个晨练的老人。
林洛大步流星地走向地铁站，脚步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
一个钟头后。
林洛推开设计部大门，径直走向自己的工位。
他打开电脑，调出设计图纸，开始埋头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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