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姜儿若觉得一个人在东宫寂寞,便唤人将宜春殿隔壁的几个宫殿打扫打扫。”
“喜欢哪家姑娘做姐妹,孤就吩咐人下聘都迎回来,日后,东宫热闹了,别说姜儿不孤单了,孤能去的地方也更多了。”
景砚心里郁闷,想看月姜到底在意不在意,就顺着她的话说,之后悄悄地打量她神色。
打量着,打量着,景砚亲眼看见月姜抬起了头瞟他,俩人四目交汇,景砚心头划过一抹紧张。
道不清是怕月姜伤心,还是她会直接大度点头。
月姜静静地凝望景砚的神情,想确定他是否说的真心话,望着,望着,她忽然意识到景砚八成故意的。
真有二心,可不会一开口就跟她要一堆人,他不是本来就花心的人,更不符合那种伪君子既要又要的作风,不够装模作样。
除非是自己哪里让景砚感到受冷落了。
有些人嘛,不就是越以为自己不受重视,越嘴硬,然后就赌气。
月姜暗暗发笑,难道是她最近逗景砚少了,他浑身不自在?
“殿下,妾爱热闹归爱热闹,但是一堆姐妹,你真的不会吃不消吗?”
“换言之,殿下吃的消,东宫的账本养的起吗?”
“把人都纳东宫来了,外面的男子不娶妻了吗?”
景国四十多年前受安国重创,各方面元气大伤,人口缩减,劳动力缺失。
这般,景国在人口婚嫁上曾明文规定,各不同阶级的百姓,均有纳妾人数限制,要将有限的人口合理分配,这样景国的子民才会增长。
哪怕景砚这样的储君,他也是不能破坏律法的,即使他比平常人的限制宽泛些。
但东宫的钱也就那些钱,打了场胜仗并不代表一个从景国叛逃出的丰国,可以弥补景国四十年的损失。
养人,真养不起一堆专门进来要锦衣玉食的,有点余钱都要充实国库,以防外敌。
除非一起进来喝白粥,到时候她们饭都吃不饱,争口粮都难,还能争什么宠。
而月姜,她可不会拿自己的钱养别人。
一连三问,把景砚砸的脑子发懵,万没有想到月姜会这么理智的与他分析
当然,这也说明月姜考虑的竟先是身外之物,完全没有在乎他的意思。
景砚心头消弭不了的闷气更重,理智上认为月姜说的对,她给自己当太子妃当的如此合格。
一度提醒景砚,当初生怕月姜让他丧心丧志的杞人忧天想法有多可笑。
但景砚的情感上,偏偏懊恼她为何一点情分上的顾忌都不给自己。
“除了这,你就没……”
“殿下,妾也知道喜新厌旧是人之常情,你可能对妾厌了,妾若不能挽留殿下,有其他人能让殿下开心也好。”
“但殿下一定要节制,莫放纵坏了身子。”
月姜赶在景砚的话说出口,她先抬手拭泪,话中周到备至。
景砚瞬间维持不了泰然自若的模样,最终溃不成军地败下阵来,他疾步走到月姜跟前坐下,拿起一旁针篓中的手绢替她擦泪。
无可奈何道:“姜儿,你曲解孤的意思,孤哪里真心想纳人了?”
月姜一把拽来景砚手中的帕子,轻轻移远了身子,脸也转了过去,条理清晰道。
“没那意思,容英军师刚才怎么说话古古怪怪的,殿下说他谨慎,妾倒觉得他话里有话,分明是殿下欲盖弥彰。”
一字字如黄豆一样向景砚嘣来,他默默在心中恼了会容英,都是他之前故意作弄。
景砚叹息,再没急着哄月姜,既然都弄哭了人,他便问些心中话。
“姜儿如此计较容英嘴里的话,是不舍孤被人分享吗?”
“舍得,”月姜回头睨了景砚一眼,脱口而出。
听到这么干脆的回答,景砚深深吸口气,偷偷攥紧了右手,以为这就是月姜的答案了。
谁知月姜喘了口大气,不急不慢才接下一句话:“当然是假的。”
景砚:“……”
月姜:“作为太子妃,妾当然要舍得了,还要大度的笑着舍得,可是妾私心没有那么大度,谁会把自己的夫君往外推啊!”
“妾如今还没真大度到笑着说舍得,殿下先惦记上了,反而显得殿下从前跟妾说的誓言是虚话,堂堂矜贵无双的储君也有说话不算数的时刻。”
月姜的话分明在抱怨景砚,景砚却在不知不觉中弯起了嘴唇。
他衣袖下握紧的手掌一点点放松下来,心头的闷气也消散许多。
月姜当没看到景砚嘴角绽开的笑,继续唉声叹气。
“妾也是命苦,辛苦怀着殿下的孩子,还要张罗给殿下的新欢打扫宫殿。”
“罢了,若不对殿下痴情一片,也能早早笑着恭贺殿下,还至于伤心失意吗,妾这就张罗人去。”
说着,月姜扶着肚子要起身,景砚反应过来忙按住人,有些失笑。
虽然他不知月姜的话有几分真,但至少不是“抛弃”他。
“好了,姜儿,说这般多的话也累,就莫挖苦我了,我究竟有没有想纳妃,你心里定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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