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顾婉芸的目光又存了些怨怼。
顾婉芸低着头什么都不敢说，她也恨毒了顾莞宁，分明从前一个自卑内敛的格外让她好掌控的人，不知为何，进了东宫后就完全变了个人。
也不是，仔细想想，从东宫赴宴回来后，顾莞宁就有些变了。
只是彼时她急功近利，顾不得那许多。
难道从前在顾家时，顾莞宁的一切都是装的？
太子更是因着顾莞宁的缘故同她生分。
想到此，一种被耍了的羞恼让顾婉芸恨不得现在就将顾莞宁给杀了泄愤。
等出了这里，她一定要好生折磨死顾莞宁，以报今日之辱。
顾父和崔氏心中也大多都是这般的想法。
换在从前，让一个被他们拿捏在手掌心的庶女给害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他们从来都不曾想过的事情。
只是他们很快就来不得想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随着火把被点燃，露出赵柯一张严肃端方的脸。
赵柯主管诏狱，极得皇帝的信重。
他为人冷酷，用刑的手法众多，在皇帝继位之初，曾替皇帝处置了许多心怀二心之人，其中亦不乏皇子王爷。
近些年来，赵柯逐渐沉寂了下去，但赵柯的名字，还是让人如雷贯耳。
太子看着赵柯一步一步走过来，心中也十分沉闷。
但是，他不过是给顾莞宁下了毒而已。
皇帝不过是生他的气，小小的惩罚他一下，过后就会将他给放出去。
怎会用到赵柯。
他也没犯什么了不得的罪啊。
然而赵柯坐在上首，一旁是烧红了的烙铁，赵柯淡淡的说道：“顾家唆使太子用毒谋害皇上，你们若好生交代，也可免于刑罚。”
“太子殿下，你看要不要下官难做？”
太子猛地瞪大眼睛，羞恼让他整张脸都涨红。
“不可能！”
“孤没有！”
太子的位置他还没有坐稳，怎会想着去谋害皇上？
他又不是疯了！
然而赵柯一口咬定他有，他不承认，赵柯便直接用刑。
各种各样的刑法用在了太子和顾家人的身上，太子想不明白，他怎么就谋害皇上了呢？
难道，难道还是顾莞宁那个贱人在皇上跟前乱说？
太子一时气得心肝肺都疼。
疼痛让他忍不住都想认了算了，但是想着皇后一定不会对他坐视不管，他什么都没有做，只要咬死了，以后一定能被放出去，他还要报今日的耻辱！
只是太疼了，他从未受过这样的疼。
一旁的顾莞芸更是疼晕了过去，又被冰水给泼醒。
顾家夫妇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鬼哭狼嚎着。
顾莞芸更是控制不住的说起事情的真相，“真没有啊，我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谋害皇上。”
“我跟殿下就是单纯的要给顾莞宁一点颜色瞧瞧，啊，疼，饶命啊。”
“胡说什么，孤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
赵柯身为皇帝的心腹，自然知晓这不过是个由头。
底下这人到底是太子，总不能不扣丝毫罪名的用刑吧。
至于到底是为什么，赵柯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
总归不是什么小事。
他只要完成皇帝的吩咐，让太子和顾家人痛彻心扉便是。
太子毒害太子妃，甚至伤到了太子妃腹中的皇嗣。
这个由头不能拿出来说，皇帝便抛出另外一个由头。
谋害皇嗣，同谋害皇帝，有什么不同？
......
顾莞宁再度醒来的时候，郭姑姑已经待在了一旁，欲言又止。
对此顾莞宁心中有数，只故作不知，眉眼中是深深的惆怅。
“殿下呢？”她起了个话头。
郭姑姑便立即接着道：“太子这几日里被皇上责叱了，闭门思过，这一阵都不会过来太子妃这里。”
顾莞宁松了一口气。
看到她面上庆幸的小神色，郭姑姑也是一阵心疼，一些话就自然而然的从她的口中吐露了出来。
“太子确实是心狠了些，太子妃是他的发妻，他却能听信着顾昭训的唆使，对您下毒，老奴如今想着，都还后怕着呢，若不是皇上让人叫了太医过来，太子妃还不知要受怎样的委屈呢。”
顾莞宁幽幽道：“姐姐是殿下的心头好，只怕姐姐要太子当即将本宫给杀了，太子也没有半句二话。”
她眼中又浮现出了泪意，揪住郭姑姑的袖子道：“姑姑，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不想死。”
瞥见面容沉静乖巧的少女上泪眼婆娑，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角，似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的身上，郭姑姑便生出几分豪迈与真切的心疼来，想要拯救这小姑娘于水火。
“指望太子良心发现是不可能的了，不过太子妃可以借势。”
“太子到底还是太子，还没到只手遮天的地步。”
顾莞宁眼前一亮，“姑姑是说让本宫去同皇后说这件事？可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是太子的嫡亲姨母，又是皇后将太子扶持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若被皇后知道，皇后也只会向着太子，不会给太子妃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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