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有点安静，霍殷抬眼，见少女定定看着他，水眸潋滟微红，楚楚动人，不由心头一紧。
“袅袅…”
戚袅袅回神，惊奇吸了吸鼻子。
她居然想哭！
两辈子加起来，她就为苏樱和谭锦云哭过，其他的都是假哭。
现在多了个霍殷，就凭他眼中的一丝黯然，她居然就心疼到想哭。
“完了，霍殷，我是彻底迷上你了。”
“……什么？”
正心慌的霍殷被这句突如其来的告白给弄懵了，眼神有点呆。
戚袅袅失笑，托腮盯着这张越看越顺眼的俊脸，故作苦恼叹了口气，“以前我总觉得你爱我多些，可方才我觉得，我爱你也很多，跟你打平了。”
霍殷定了一会，握起她的手贴上薄唇，低沉的嗓音多了几分缱绻沙哑，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初见心动幸相遇，海枯石烂不改意，心仪于你，无人可抵，不离不弃，白首不分离…”
“…等会，怎么有点耳熟？”
戚袅袅想了想，有点尴尬眨眼，“你把我写的那些诗句全背下来了？”
“当然，那是你亲笔所赠。”
“唔，当初咱们俩还不怎么熟，你看到那些诗句的时候，对我是什么感想？有没有觉得我孟浪？”
霍殷失笑，轻啄了一下那白嫩掌心。
“不，我当时唯一的想法是，正合我意，你我心有灵犀，情投意合。”
“哇哦，所以你那会表面对我冷冰冰的，其实心里头不知道有多开心是吧…”
“…嗯。”
戚袅袅气笑，正要伸出魔爪去捏脸，就被小老头的笑声打断。
“哎哟，这小夫妻就是恩爱啊，先别打情骂俏，牛肉串串来喽！”
一篮子烤得刚够火候的牛肉串还滋滋冒油，焦香四溢，配上两碗辛辣爽口的胡辣汤，瞬间打开味蕾，勾起馋虫。
“好香，谢谢老伯！”
戚袅袅拿起份量十足的串串吹吹就咬下一口，吸着气咀嚼，满足眯起眼睛，递到霍殷嘴边。
“就是这个味，绝了，快尝尝。”
霍殷原本没什么饿意，也被这香味勾起了食欲，张嘴咬下一口细细品尝，微讶挑眉。
“…嗯，很不错。”
“哈哈，公子喜欢就好，慢用哈！”
两人就着胡辣汤，愣是一串一串把两斤牛肉给干完了，才尽兴走出小饭馆。
剩下捧着一把金叶子的小老头，惊呆坐在矮凳上。
…
宫宴过后，小公爷和戚五姑娘的婚事提上日程，府里早早开始采买布置的红布挂彩，喜气洋洋。
戚婉婷不再出门，天天在院子里捣鼓美容美发美体，势必要做个最完美新娘。
时韵这边也一样，她比戚婉婷还早三天出阁，因为亲事定得早，该绣的缝的都完工了，比戚婉婷还闲，最喜欢叫小伙伴买吃食来聊八卦。
“所以那杨太夫人就灰溜溜走了？没再纠缠？”
戚袅袅耸耸肩，“不知道有没有灰溜溜，反正是离京了，不过她那两个漂亮丫鬟却没走，一个进了洪世子府，一个进了赵家，听说还是做丫鬟去了。”
江楠丢下啃得干净的鸭头骨，“丫不丫鬟的不知道，但李氏这意图倒是明摆着的，说真的，我还真挺同情她，丈夫平庸，女儿远嫁，两个儿子更是混账泼才之流，若不是她苦苦撑着，杨家早八百年就完了。”
“我才不同情她呢，我夫君总说事情都有两面，我觉得如果李氏不好高骛远，贪图富贵，她两个儿子也未必会全学了她的鲁莽钻研，急功近利的，说不定脚踏实地的下场会比现在好呢…”
时佳梳着妇人发髻，身穿一套崭新烟红缎裙，瞧着比在闺阁时圆润了一点，气色红润，拿着啃了一半的鸭翅认真说话，眼神表情还是那个活泼爱笑的女孩，丝毫没变。
可见她在夫家的日子很舒心。
时韵啃鸭腿，边点头，“就是，反正我认为这李氏不是好人，给人家即将成亲的新婚夫妻强塞妾侍，卑鄙龌龊，脑子有毛病的！要不是王爷把她做的那些丑事说出来，她指不定还怎么欺负袅袅呢。”
“哈，以后不会了，自从那日宫宴之后，咱们这位嘉宁郡主那可是威名远扬了，自己有军功封号，宫里有太皇太妃撑腰，宫外有英王精心保护，还是未来英王妃和将军夫人，满朝武官赞誉尊崇，这以后，满京都谁瞎了眼敢欺负她？”
“嘿嘿，也是，没想到我的好朋友中居然出了个郡主，这么久了我都不敢相信耶。”
江楠自豪仰头，鼻孔喷气，“那是，当初我跟她刚认识，一眼就看出这人天堂饱满，面相极贵，骨骼惊奇，必定不是凡尘俗人之辈…”
戚袅袅优雅举起鸭腿，“江神婆，有事说事。”
“嘿嘿，我想跟你借十一十三用用。”
“干嘛，约了人打架？”
江楠挠挠头，“…不是，十一十三擅长追踪，我想借来找人。”
“找谁？”
“呃，宋泊…”
戚袅袅讶异挑眉，双胞胎错愕。
“宋泊怎么啦？他终于被你吓跑了？”
“不是啦…”
江楠垮下肩膀，满脸颓废愧疚，“我没敢跟你们说，我做错事了，前些天宋泊来找我，带了他亲手做的木簪子，我当时刚被我娘训了一顿，正在火头上，就，就把簪子摔断了，还说了些很伤人的话…”
“他当时脸色很不好，没说什么就走了，我追出去也没见着人，然后这都好几天了他也没来过，我问我爹和哥哥，他们也不知道宋泊去哪里，走的时候只留了句话，说想休息一段时间…”
时佳恼怒戳了一指头过去。
“宋泊是个铁铮铮的军汉子，你的话得有多伤人才会把人逼走，你啊，就是嘴巴毒！”
时韵也拍了一巴掌过去，“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江楠扁嘴低头，恹恹不乐。
“我知道错了，所以我这不是想办法找他，跟他道歉嘛…”
戚袅袅则是认真问道：“江楠，我最后一次问你，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嫁给宋泊？如果是，那你别找了，免得给了人家希望又伤人家一回，如果不是，我立刻派十字辈去找人。”
“你想好了，最后一次问你，嫁还是不嫁？”
江楠猛地一拍桌子，神情坚定。
“嫁！我嫁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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