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不动声色的打量一眼，这两人的穿着跟气质，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过上门就是客，遂开门道：“请进，两位稍坐片刻，我一会儿过来详谈。”
两人冲程月笑笑，“程娘子您先忙，我们等着便是。”
窗口处已经排起了长队，她们又不是看不见，显然今天是雨下的大了，程月她们来晚了些。
说起来还是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总得让人家先忙完事情，才有时间跟她们说话。
反正她们白天没什么事，等便等着，又不耽误什么。
程月淡笑点头，两个女人互相看了一眼，眼神算不上友好，前后脚进了大堂。
看着排队的人群，程月喊道：“各位稍等，马上开售！”
“没事，也不差这一会儿！”
“就是，老板娘，你们莫急！”
反正他们也是刚刚过来排队，那就那么着急？
本来见店门紧闭，他们还以为今天不卖了呢！结果正好等到了，也算是意外之喜。
毕竟雨下的太大，山路难行，就是闭店一天也是可以理解的。
程月说完回过头小声吩咐，“小林，你先去后院停好车，一会儿跟我一起把卤味搬出来。
绍文，长永，你们两个先去窗口处收拾一下，安抚食客。”
“好！”三人应了一声各自去忙。
程月抬脚去了厨房，把卤味都拿出来装进托盘里，跟陈林一起端了出去。
卤味开售，程月看了片刻，见没什么问题，也就去了大堂谈事情。
陈林他们三个已经很熟练了，算账收钱都不在话下，她也没必要一直盯着。
程月看了看门外，就是今日的鸡鸭还没送来，或许刘大壮跟他们一样，被大雨给挡住了。
马上就要给大顺斋供货了，鸡鸭量又加了一倍，望山村的村民已经满口答应，想必不会出岔子。
程月刚坐下，浓妆艳抹的那个女人率先开口道：“程娘子，我是怡春院的秦妈妈，我有话就直说了。
这次上门是想问问，可否给我们怡春院供应一些卤味？”
她早就尝过程记的卤味，味道自是不必说，因此早就有把卤味加入到怡春院菜单之中的想法。
来逛青楼的人，大多手里有点银子，除了找姑娘消遣，也都是要吃饭的，尤其是小吃，最受欢迎。
之所以一直在观望，是因为她知道程记背后是陈三爷的夫人秦霄云，秦家还是要忌惮几分。
可自己的身份也不允许她登门去问，只好一直等。
这不听说大顺斋的掌柜已经登门谈妥了生意，打听了一番，便知道程记是由程月自己做主的，这才上门来问。
秦妈妈这么一说，程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只是没想到，上门的竟然是妓院老鸨？
妓院在古代虽是合法经营，但毕竟是风月场所，很多人还是犯忌讳。
尤其自己有儿有女，若是传出与妓院做生意，恐怕影响孩子婚嫁。
但这生意又不是自己上赶着去做的，人家主动求买，也没有断然拒绝的道理。
程月开口道：“秦妈妈，这事容我考虑一下。”
秦妈妈有些意外，但还是客气道：“那我等程娘子答复。”
说完跟程月打了招呼便出门了。
“程娘子，我是潇湘馆的宁妈妈，也是来谈卤味生意的，不过看您似乎很是介意，我便不知这生意能不能成了？”
刚刚她一直未开口，本就是想看看程月的意思，现在看来，这生意好像没有往下谈的必要了。
果然，世人都没什么分别，便是瞧不起她们也没什么可说的。
这也是青楼老鸨？程月眼皮直跳，怎么捅了青楼窝了。
不过听她语气低落，只好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我确实有些介意，但不是看不起你们。
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或许你们也是万不得已，造化弄人。
只是我家中还有为婚嫁的孩子，的确怕影响他们的前程。”
要不是走投无路或者遭逢变故，谁愿意从事这种行业？
宁语诧异，程月为人竟如此坦诚？语气中不见任何轻视，也愿意如实相告自己的想法，真是难得。
“程娘子，我们虽是风月场所，但却是正经的青楼生意，可不是那种娼馆窑子。
宁语看程月依然是一脸纳闷的表情，接着低声道：
“娼馆窑子是做皮肉生意的，青楼却多是歌舞艺妓，接待的客人有所不同。
至于程娘子说的影响孩子，大概率不会发生的，若您实在介意，就当我没上过门便好。”
青楼名声的确比娼馆好听，歌舞妓也比娼儿地位高出不少，但总归是供男人消遣的。
就是程月介意她也是没办法的，自从自己被害的进了青楼，哪里还有怪别人嫌弃的资格？
要不是看程月如此坦诚相待，她也不会说这么多，至于谈不谈的成，不是她能左右的。
宁语虽然说的隐晦，但程月还是立刻就明白了，人家是只卖艺不卖身的青楼生意。
可不是她想的那种，看来是她先入为主了。
话都说到了这里，程月心里也算是有了底。
逛青楼的非富即贵，文人墨客也不在少数，更有甚者一掷千金，这可是不缺钱的地方。
只要影响不到孩子，这生意就不能往外推。
程月歉意道：“是我多虑了，宁妈妈，那咱们说说生意的事情。”
宁语闻言一笑，直奔主题，“我们每日需要三十斤，各种口味都要，酉时末会上门来取，货款当面结清。”
以免程月还是有点介意，便不叫她们送去潇湘馆了，让人来取大家都不为难。
程月想了想便答应道：“好！”
大顺斋开始供货后，铺子一整天都会留人，晚上来取也是方便的。
两人签订了契约后，程月又跟宁语打听了怡春院。
宁语虽然话里话外有些看不上秦妈妈，但却没说什么坏话，只告诉程月说最好打听打听。
程月知道这是宁语再委婉的提醒她，也把这事放在了心里，若是有问题，这生意肯定不能做。
跟宁语道了谢，刚把人送出去，就见酒铺的梁红玉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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