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家。
“爹，这么急有啥事不？”
林大山外面披着一件青灰色披风，看着厚实又保暖。他进门后，脱下披风，露出里面的藏青色袄袍，棉袍上绣了几朵梅花图案的暗纹，显得很精神。
林大海看的一脸羡慕，这个冬天，每天出去喝西北风。大哥这披风看着好保暖，挡风，他好想也要一件。
“大哥，二嫂刚做好早饭，你先吃一口。有啥事不能吃饱了再谈，是吧，爹。”
林老头不满的看了一眼多话的三儿子。
“先吃饭吧。”既然老三都说了，也没有让大儿子饿着的道理。
“大哥，你吃这个。”
林大海把自己碗里的鸡蛋递了一个过去。
李氏不悦，鸡蛋的数都是算好的，老大吃了一个，今天老三就没得吃，天天出去干活的人，怎能不补补。老三个没分寸的东西，显得他能，老大家还能缺一个鸡蛋。
大人们的沉默，孩子们也清晰感觉到气氛不对，没了平日的吵闹，乖乖的低头吃粥。
吃过早饭，女人们收拾好桌子，自觉带着孩子离开，把堂屋留给男人们。
缓了许久，“大山啊，爹这些日子一直睡不着啊！”
“啥事啊爹？”林大山满脑子问号，这又是闹哪样？
“我老梦着你娘，她怪我啊，说给你找错了媳妇，耽搁了你一辈子。”
说的啥话，王氏哪里不好了？还梦到他娘，他爹真能扯。
“爹，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吧。没必要拿我娘做幌子，你就不怕晚上我娘真来找你？”林老头说的他是一个字都不信。
林老头：……
这个不孝子。
“咳咳……老大，你也不小了，之前爹跟你提过过继的事，你不肯。我琢磨着，你家就小米这一个也不是个事，村里闲话多的很呐！”
坐火炉旁的林大海，林大川同时抬头。过继？又要提过继的事了吗？两兄弟对视一眼，默默转头。
“怎么就不是个事了，我觉得现在的生活挺好。比过去几十年都好，不愁吃穿，不愁银钱，媳妇孩子热炕头，我还求啥？”知道他爹又要搞事情，林大山没了耐心，说话也不再顾忌。
林老头气闷，合着和他住一起的几十年都没顺心过是吧？不孝子！
“不是你知不知足的事，我你必须得给自己留个后。就这么说吧，我想给你说个媳妇，你觉着呢？”
林大海：啥，说个媳妇？大嫂啥时候没的，他咋不知道？
林大川：爹老糊涂了吗？大哥怎么能找人？万一生了儿子，他家富强怎么办？
眼眸微沉，昨天小妹回来，就是为了这事吗？她想把谁许给大哥？
“爹，您莫不是糊涂了，我已经有媳妇了！”
林大山觉得简直是胡闹，他爹都疯了吧？
我能不知道你有媳妇吗？
“是娶个平妻。王氏不是不能生吗？我在给你娶一个会生的，和王氏一起伺候你。你放心，对方还是个黄花闺女，长得也漂亮。”
他儿子舍不得王氏，留着便是，左右占便宜的是他儿子。
林大海羡慕的看着他大哥，两个媳妇哇，他也好想要。好像还是个年轻漂亮的，要是他媳妇也不能生就好了。
“我不要。”毫不犹豫的拒绝。
开什么玩笑，他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要找个女人来给全家添堵。就王氏那性子，还不得哭死。万一是个厉害的，王氏能有活路？还有小米，想到自己在后娘手里艰难生活的这些年，小米也要经历一次，心疼的直抽抽。
到底是哪个傻缺想的馊主意。看了一眼李氏，肯定是他这个后娘没跑了，没事找事，就见不得他过一天顺心日子。
“不要？为什么不要？要不你先见见，说不定就对眼了呢！”
林木土没等来儿子的感激涕零，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觉得他属实有些不知好歹。
“不用看。爹，我直说了吧，这辈子除了王氏，谁都别想进我家门。”
“过继你不肯，娶一个又不肯？那你准备怎么办？你这个家香火就准备断了？那个王氏有什么好，屁都放不出一个不说，一心向着娘家，这些年连个娃都生不出来。”
“她没生吗？小米不是她生的？这些年为什么没怀上，您不知道吗？在老宅她过的什么日子？她身子为什么那么差，您不知道？大夫那天说的没听见？”林大山想起以前的日子，对妻女愈发的心疼。是他无能，跟着他没过一天好日子还任人欺压。就是现在，钱也都是小米赚的。
提起这个林老头也觉得理亏。
“所以我没叫你休了她，好吃好喝的供着还不行？实在不行，你纳个妾，孩子生了放她身边养着。”
王氏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段没身段，他儿子是魔怔了吧？
“您不用再说，妾我也不会纳的。没儿子就没儿子，我愿意！”
“没儿子死了谁给你摔盆？”林老头怒吼。
“小米。我就要小米给我摔，我疼她，死了她给我摔盆我高兴！哪条族规规定闺女不能摔盆了？爹，您说来听听？”林大山气急，有些口不择言。说完，他竟又觉得似乎也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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