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日楚菀都没在他跟前来哭求了，楚泽以为她可能是认命了。
他内心悄悄松了口气，又低低叹息一声，心里涌上了一丝丝愧疚。
毕竟对于这个最小的妹妹，他还是有几分真心疼爱的。
“小林子。”
门外太监进来恭敬地行礼：“皇上。”
“送些珠宝首饰去永乐宫，各地新进贡的果子和新奇玩意儿也送些过去。”
快年节了，各地送了不少贡品进宫，楚泽觉得送些过去，弥补一下心中亏欠。
“是。”
林公公带着宫人进了永乐宫。
每次路过永乐宫，里面都是吵吵嚷嚷的，今日却格外安静。
还没进大殿，就被大宫女笑吟吟地拦住去路。
“咱家是奉皇上之令，来给公主送些果子和首饰，公主人呢？”
“公主昨日哭累了，现在还未起身，您交给奴婢就好了。”
林公公点了点头，让手下人把东西交给永乐宫的宫女。
那几个小宫女自始至终不敢抬头，林公公看过去，发现其中一个年纪小的手抖如筛糠。
“拿好！这可是才进贡的新鲜果子，有钱都买不到。若掉了，你一条小命都赔不起一颗！”
那宫女吓得连忙捧好。
林公公眸光一闪，目光若有似无地划过殿内。
大宫女立刻打断了他探究的眼神。
“公公？”
林公公收回目光，没有再说什么，带着人离开了。
大宫女舒了口气，看向那几个小宫女，脸色沉了下来。
几人进了大殿，大宫女才开口：“你们几个怎么回事！”
“姐姐，若是被发现，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太妃娘娘说会保下我们性命，她一向说到做到。何况我们本就受恩于太妃娘娘，是太妃娘娘在先皇后手中救下的我们，你们忘了？为了公主的幸福，丢了性命又如何？”
几个小宫女点了点头，目光坚定。
但面对死亡，年轻的她们又怎么不怕？
淳妃又到了宁寿宫。
“太后娘娘身子不适，太妃娘娘请回吧。太后娘娘说了，关于永乐公主和亲北齐一事，她无能为力。”
淳妃微微一笑，走近大太监：“我来不是为了这件事。”
大太监狐疑抬眸。
淳妃走近他，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那大太监脸色一变，转身匆匆进去。
淳妃身边的大宫女疑惑道：“娘娘，咱们这次能见到太后吗？”
淳妃勾唇，嘴角露出一丝笃定笑意。
没一会儿那大太监就出来了：“太后娘娘请您进去。”
淳妃看向身边的宫女：“你们在这里候着。”
“是。”
淳妃一人进了宁寿宫。
大宫女在殿外等了近一刻钟，就见淳妃出来了。
只见淳妃右脸颊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嘴角却带着笑。
“娘娘！您这是……”
淳妃摇了摇头：“无碍，走吧。”
一个巴掌换来永福宫上下的平安，很值！
楚泽像是为了让自己良心好受些，时时让人送东西去永乐宫，每每他问起永乐的反应，林公公都说没见着人。
这次又是这样，楚泽皱起了眉头。
“皇上，公主在跟您使性子呢。等她成了亲，懂事了，会体谅皇上的难处的。”
楚泽觉得不对劲儿，按照永乐的性子，就算当时在睡觉，醒来也怕是会把他送去的东西砸了扔了，然后跑到他跟前跟他吵。好几日了，不会这般安静。
楚泽站起身：“去永乐宫！”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了永乐宫外，永乐宫的大宫女一见皇上亲自来了，顿时脸色白了白。
“参见皇上。”
永乐宫的宫女跪了一地，个个垂着头，面上都视死如归。
“永乐呢？”
“公主……公主身子不适……”
楚泽冷哼一声，直接闯了进去。
待看清殿内没有楚菀的影子，楚泽冷眼看向满地宫人，声音森寒，犹如来自地狱：“公主呢？”
满地宫人匍匐在地，不敢抬头也没人说话。
“她逃了！”楚泽肯定道。
都好几日了，只怕早远离京城了。
“好哇！这皇宫真是来去自如啊，去把淳太妃请来！”
楚泽话音才落，淳妃的声音就从殿外传来：“不必请了！哀家来了。”
淳太妃进来，看向楚泽：“皇上，要怪罪就怪罪哀家，不要牵连无辜宫人。”
“无辜？她们包庇永乐出逃，死有余辜！来人！”
地上的一地宫女吓得瘫软在地，这是人在面对死亡时最真实的反应，并非她们不忠心。
“皇上！”一群御林军进了大殿。
“永乐出逃，永乐宫上下难辞其咎，将她们全拖下去，杖！毙！”
“皇上！”淳妃喊了一声，神色有些焦急，眼睛时不时看向殿外。。
“拖下去！”
“慢着！”殿外又传阿里一个威严的女声。
众人看向殿门口，就见上官太后缓缓进来，排场极大。
她看向楚泽道：“快到年节了，这也是你登基以来第一个年节，杀这么多人，不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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