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过层层的院墙照射到大地,随着郭府厚重大门的打开和里面传来的呜咽哭声,曹操走了出来,目光虽然死死地盯着前方,但是却并无几分神采,显得极为落寞。
出府后,他在众人的簇拥下重新登上车辇,却始终未发一言。
“丕儿。”
此刻曹丕已经在外守候了整整一个晚上,策马走在车辇旁边,听到了曹操的呼唤,急忙上前问道:“父亲何事?”
曹操道:“你且上车来,我们去郊外一游。”
“可是……”
曹丕道:“您已经和郭祭酒整整谈论了一夜,昨晚又遭逢刺客,这时候去郊外,怕是……”
曹操笑道:“这算什么?我早已等闲视之了。走吧!”
于是车队调头向城外而行,曹操令卫队退下,只留数十骑跟随出城向着郊外的田野逶迤而行。
曹操在车内挑开帘子,看着车马缓缓驶出城郭,远方层峦叠嶂,朝霞璀璨而辉煌,照耀在脸上。
“奉孝,去了。”
曹操沉声道。
“什么?”
此话也在曹丕的心中如炸雷一般响起,他想起了昨日和郭嘉的交谈,想起了昨夜的事情,心中不免泛起了层层的涟漪。
曹操忽然看向了面前的曹丕,脸色如古井一般不见半分情绪:“你可知道,他在弥留之际说了什么?”
曹丕摇头道:“不知。”
曹操道:“奉孝跟我说起了,周文王和周武王之事。他想让我效仿文王,而你,就是他口中的武王!”
“父亲!”
闻听此言,曹丕心中只觉一声闷雷,跪道:“儿万万不敢有此念头!父亲是汉臣,儿也是汉臣!”
曹操没有去回应,而是轻轻拍了拍车身,前方的车夫会意将车辇停下。曹操从车辇上下来,看着眼前的旷野,此时正是农忙之时,处处可见农夫在田间劳碌的身影。
“难以想象,只是十年前,这里还是如地狱一般的景象……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啊!”
曹操长叹道。
“父亲夙兴夜寐,为大汉立下了汗马功劳,千秋史册会铭记的!”
曹丕也赶下车来,将自己身上的长袍脱下罩在曹操身上:“父亲!”
曹操看着眼前的这个儿子,目光渐渐变得柔和起来:“为父自知命不久矣,只想问你一句,你对以后到底作何打算?我也好成全于你!”
曹丕愣了一下,便似下定了决心一般跪在地上:“父亲,汉室衰败已久,断然难以久持。天下兴亡,莫不如此。儿愿父亲接纳百官所奏,晋位称王,日后再承继汉室正统!”
“承继正统?”
曹操笑了笑:“此事我是来不及了。你可知道我是如何对奉孝说的吗?”
曹操抬头看着天空:“若天意在我!我当为文王!”
“父亲!”
曹丕的头重重磕在地上:“儿子明白父亲的心思了!请父亲放心!若真到了那一天,儿愿继承父亲的大志,勘定群雄,还这天下一个太平世道!”
“你能明白就好!”
曹操将曹丕扶了起来:“你觉得,昨晚的刺杀事件是何人主谋?”
“这……”
曹丕一时有些语塞,道:“难道不是伏完的余党吗……”
“伏完?哼哼。”
曹操冷笑几声,道:“他活着的时候尚且没有这等能耐,何况是死了?我看是另有人要借他的名头,铲除异己!”
“父亲,您……”
还没等曹丕说完,曹操大手一挥:“传我令,剥夺荀彧协领百官之责,并撤去尚书令职,让他居家,不得出门一步!”
“啊?父亲!”
曹丕道:“荀令君为人忠直,断然不会参与刺杀的!他是对汉室的旧恩念念不忘,但是他对于父亲更是忠心耿耿啊!请父亲明鉴!”
“你没有明白我的苦心啊!”
曹操道:“天下要安定,岂可以妇人之仁处事?我是在为你铺平后路啊!”
“父亲!”
曹丕还想说什么,曹操却早已不想再听:“回去吧!”
建安十五年秋,郭嘉病重去世,在许昌举哀同时,曹操再次罢免了仅仅复官五个月之久的荀彧,将其囚禁在家,并将许昌城防务交于曹丕之手,令宇文述升任侍中,朱元璋为督军将军,就连司马懿也拜为骑都尉,共同协理朝政。
第二个月,群臣再次联名上表,请曹操受汉帝封爵,为魏王,曹操再三辞让,汉帝皆不许,于是受之,令筑台受封,仪仗效天子之制,布告天下。
受封之后,曹操的头痛病反倒愈发严重,每日靠汤药医治也全然不济事,只得下令命天下州县官吏搜拿能医。
就在此时,满宠来报:“高丽国国君高类利派遣骠骑将军、渔阳侯李世民前来朝拜魏王。”
曹操躺在榻上,闻听高丽国来使,冷笑道:“他倒是乖巧,孤王受困于分身乏术,无法前去攻打平定,他倒自己先来了!”
于是令许褚带甲兵三百前往城门口迎接。
“伯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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