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们投身于游戏，以期在虚拟世界里找到超越凡尘的荣耀与慰藉，那是一种自我的修炼和升华。世间不能赐予之物，在游戏中却可得来轻易，因此，竭尽心力在游戏中增强自身，是每个修真者的必然抉择。
即便故事情节再怎样动人，一旦现实降临，他们依然会无情地被送往死亡战场，这是铁律，从不含糊。李林始终信奉这一点，游戏的公告和规则在他心中犹如天地至则，所有情感和人物，不过是幻象中的幻影。
然而此刻，李林微微有些恍惚，这细微的疑惑只在心底浮现，却难以忽略。
“……爵士？李林阁下？”
“……”
“李林爵士？请您聆听我的话语。”
李林突然被叫醒，他带着一丝惊疑看向面前静坐的世家子弟，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失礼了，似乎我在冥府停留时间过久，一时心智有些错乱。刚才讨论到了何处？”
“那恶魔怜悯者，那位初生的大能。您是否对她有所了解？据说地下世界的陨落，与她的进阶脱不开关系，能否提供详情？”
“……”
了如指掌，甚至那丫头毫无保留地透露了许多秘闻。
他望向准备笔记记录的世家子弟，双手掩额，心中回顾那些碎片化的信息：
‘恶魔怜悯者·莎莉丝’
‘久远的往昔，有一个令百姓向往的蒸汽神教。但岁月流转，蒸汽神教分崩离析。失败者逃往天界，强者沉入幽狱。幽狱终是幽狱，强者踏入彼岸，受到天谴，化为无知凶兽。弱者被强者的辉煌炫目光芒囚于边境之地。’
‘强者始终是强者，即便是碎片，也会撞破樊篱，非弱者的悲鸣所能拘束。他们在幽狱铸城炼魂，希翼有朝一日夺回天界的光芒。然而，弱者自有弱者的狡猾，他们的力量微弱，智慧却高人一筹。一男子于迷茫中降生于幽府，给这片悲伤之地带来了深不可测的恐惧与绝望。’
‘少女在幽府弱小无助，母亲背叛，父亲无力，两者并未真心关爱这个错误的存在。表面上的平和掩盖了内心的酷寒。因此，当少女知晓母亲打算把她卖给他人那一刻，绝望吞噬了她。精心策划的惨剧发生，那位风情万种的女人如同花朵凋零般自空中跌落。她在升降台守候着，决心和对她毫不关心的父亲一同消失。她的生命是错误的结合，柔弱父亲的梦想，残忍母亲的冷酷，成为她的噩梦。’
‘而后，在那个地方，她邂逅了救赎之光。’
‘短暂的数日之间，关怀的温柔，使少女感受到人间唯一的善念。即便知道了男子的真实身份和目的，她依旧毫不犹豫地跟随。’
‘数十万的生灵献祭后，少女达成心愿，赢得万众瞩目与怜悯。亲友的灵魂，所有知悉者的魂魄，皆融入她纷繁的思想之中。她是世上最为动人心弦的恶魔，那姿容倒映于深渊，令每个见者为之狂热。只有她知晓，只要有那个人一声令下，便是死亡亦如履平地。’
‘爱情我不明其意，如果只关乎生死相依，忠诚相待，那么我将不再视世间男性为伴，我将不再与任何人沟通情愫，即使奉献魂魄，付出所有也在所不惜。愿我可变美迎合您意，愿我能懂温柔陪伴您左右，只祈您不离不弃。’
‘多与我说话吧，我会越来越美丽——莎莉丝’
‘新晋升的大能者莎莉丝在宇宙间传颂你的威名，胆敢轻慢你的，都将在坠落的城邦中化作碎片。你的虚空传奇等级+1，且将持续攀升。’
“……”
何以言表？我又当如何解释？
这仅仅是普通的游戏吗？为何每一个角色都有深远的剧情链？
更令人疑惑的是这些描述，像是实时模拟，难道高级AI真的如此智能？十年前，弱智能的游戏尚无此真实吧？
“……不了解。”
思索片刻，李林叹一口气，漠然说道：
“我只清除了地上所有的势力，其余一切皆非我所知。”
“这样啊，地下世界的杂碎们自食恶果，是命定之数吧。”
世家子弟微笑回应，心中不信李林的说辞。
若换作他人，或许此事就此翻篇。可眼前之人若无关联，他愿挖出自己的眼睛以证明其瞎言。他是机器般的头脑，却不是痴儿。
你说没关系，就无关了吗？别人下地安然无恙，唯独你引发一场浩劫，将一座城毁于一旦？可他也深知，能覆一域之地的强者极可能颠覆第二座。装傻充愣总比那些知晓点滴就张扬的小人明智得多。
“那么，我们的契约便已达成。”
“嗯，奖励呢？”
“在这儿。”
贵族打了个响指，几只盒子翻飞而出，出现在李林眼前。
“蒸汽圣典，可助你迅即登上蒸汽巨匠的宝座，据传乃蒸汽圣灵瓦特的圣物。五篇蕴藏着神秘知识的经卷，以及一枚蒸汽圣灵勋章。此勋章令你在雾都备受尊敬，并蕴藏着奇效，助你更深理解并可能与蒸汽合而为一。”
“谢谢。不过我感觉其中的技术怪异且独特，你们也许更加需要这些知识。我没在地下碰到任何这类兵器，它们的存在不仅源于你们，或许也有失传之故？”
“非也，我们并无需求。毕竟，我们是雾都贵族议院，拥有者越少，才越有价值，对不对？”
“或许吧。但你们早晚会被其反噬。”
“那是未来的事，不是现在。”
“嗯，你说得对。”
深深凝视桌前的世家子弟，李林拿起盒子起身离去：“那么，告辞。学会聚会不能参加，我表达歉意。”
“愿你旅途顺利，阁下，我为你转达。”
直至青铜大门关闭，椅子上的世家子弟仍挂着和煦的笑容，仿佛当年的李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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