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是锦衣卫这事，叶会首知道吗？”崔春华终于是找到机会将心里疑惑一吐为快。
见叶诚点头确认，崔春华追问：“既然他知道，那你为何还要乔装混进商队？”
叶诚没好气地反问道：“你师父对你跟对外人的态度能一样吗？”见对方面露尴尬，他才心平气和地继续解释道：“而且乔装也不是我的本意，是为了查案才不得已而为之的。”
既然是朝廷的指令，那崔春华也没有再问。不过她很快又想起一件事，转而问道：“那你娘呢？你娘也知道你是锦衣卫吗？”
叶诚摇了摇头——虽然他一直没有也不打算告诉娘亲自己现在为朝廷办事，但毕竟儿行千里母担忧，还是得多回去看看她才是。
这次事情处理完了，就回常州府看看娘亲吧。叶诚在心里默默做了决定。
之前商队的调查万历很是满意，客套了两句让叶诚退下的的时候还特地叮嘱他未来一阵子不会有差事，算是给他放了个假。
或许因为自己一直单方面的提问，崔春华有点不好意思。她反问道：“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叶诚犹豫再三，还是摇了摇头。倒不是因为没有问题或者不相信崔春华，而是他已经打算好了等过几天手伤痊愈就去翻阅锦衣卫的典籍房。要是典籍房里记录的内容跟崔春华回答的有出入，那到时候困扰的反而是自己。
退一万步来讲，有些问题如果典籍房里都没有答案，那崔春华知道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叶诚询问道：“如果崔姑娘不介意的话，就先在我这儿住下吧？”
崔春华听到这话先是微怔一下，随后不怀好意地笑道：“原来叶公子喜欢玩金屋藏娇啊？”
叶诚可不会让她蹬鼻子上脸，他洒脱道：“那你如果有办法应对昆仑派那些人，就当我没说。”
原本烟花般灿烂的笑容被叶诚这盆冷水一泼，崔春华的脸黑得如同火药。她似是确认似是回忆地反问道：“你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没有亲自动手？”
叶诚安慰般地拍了拍对方肩膀，眼梢带笑道：“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夏少杰。”
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崔春华才明白，这个俊秀的少年好像并不是看上去那么好欺负的...
......
看着脸上暮气已现的陈散，叶诚笑问道：“你那好徒弟，教得怎么样了？”
“你真是有脸提啊！你好歹给我找一个稍微练过一点的吧？”陈散的食指几乎碰到叶诚的鼻子了。
这也难怪——虽然陈散收了个半路出家的叶诚，但毕竟只是权宜之计。在他心中，真正的传人最最起码得从小钻研指法吧？结果叶诚领来的是什么人？一个只懂得打王八拳的街头混混！
叶诚反客为主地笑骂道：“得了吧，又要尊师重道心性好，又要基础扎实年龄小。有这么好的料能轮得到你这个无门无派的人？”
这话说到陈散心坎里了——要知道练武首重童子功。就算你是块庸才，从小就开始接受武学指导的话比起横空出世的天才也差不到哪儿去。夏少杰虽然心性与根骨俱佳，但毕竟年龄摆在那里，有些东西理解没那么快。
像是自知理亏，陈散岔开话题问道：“你的手怎么回事？”
叶诚本想搪塞过去，但想起陈散也算是宫中老人，便问道：“对了，你在宫中那么久，听没听过‘白幸’这个名字？”
陈散摇了摇头：“没有，至少大内高手里没见过。”见叶诚欲言又止，他主动开口道：“怎么了？你的手是拜他所赐？”
叶诚还是决定把不久前发生的事跟陈散说了。陈散听完脸色也是十分凝重：“你是说，他只用六成功力一招破了你的洞天指？”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叶诚还是尴尬地点了头：“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另一个梅吹雪。真的是非常非常深不可测。”
陈散并没有责怪叶诚这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言论，而是认真问道：“如果你用剑的话，胜算几成？”
见叶诚伸出食指，陈散惊诧不已：“一成？”
叶诚苦笑不得：“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我最多坚持一炷香！他起码是一流高手，六成功力破了我的洞天指还不够说明什么吗？”
陈散拆台道：“那看来你的剑法也不怎么样...”
叶诚下意识就要反驳，可又像是想起什么事，便改口道：“你说是就是吧。”
见叶诚任由自己奚落，陈散这记重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他无趣道：“你出外办事的这段时间，干支居又有新客人了。”但令他意外的是，叶诚翩然而去，丝毫不在意新来的房客是谁。
倒不是叶诚没听见，只是对于现在的叶诚来讲，干支居的房客说难听点与夜壶无二。平日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需要的时候再拿来用用。毕竟干支居又不是什么善堂，它成立的初衷就是为了调查八部众。
虽然误打误撞凭借剑道入了举轻若重，但现在的自己只是空有一身功力罢了。不仅不是陈散认为的妄自菲薄，恰恰相反，就是因为叶诚能够很好地正视自己与白幸之间的差距，所以才有了先前那番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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