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是,苏管事在垂首行礼时,看到地面的那滴未干透的雪水印记,心中有些怀疑,郎君恐怕是为了支开他和其他侍从,接见其他不方便被他们这些外人看到的‘客’人。
苏管事依旧毕恭毕敬,“职责所在,为郎君办事,是奴之幸。”
黄县令,“本官正好有事要外出,你点四个功夫好的,一起随行。”
“奴遵命!”
苏管事站起来,转身离开。
黄县令从桌案后面站起来,眼尖的他,自然看到了刚刚苏管事行礼时的地面,有一个半干的水痕。
他皱起眉头,只能在内心感叹,苟课税行事还不够谨慎,至少扫尾清理行踪之能,不如崔录事。
苏管事出来县衙大门,转头问了下守门的衙役,“今日可有人来过县衙?”
值守的衙役恭敬地回应,“启禀苏管事,外人倒是没有,不过,半刻钟之前,驻守旬家村的差役领头,回衙门复命了。”
苏管事颔首,抬脚离开,头也不回。
……
苏管事离开后,黄县令独坐于室内,陷入了沉思。
他重新开始梳理,至今为止,他所收集到关于皇子们的情报。
废太子已失势,生死不明,不必再赘述。
二皇子沉迷于佛道,种田,养生,但实际上,这只是对方浮于表面的浅显人设,实际上,对方是个养蛊高手,就连府内的姬妾都是对方的实验材料。
不仅如此,二皇子对朝堂的把控,比之其他皇子,更强势,更有手段。
三皇子的外在人设也是崇尚礼佛,不过,与二皇子相比,此人似乎无心朝野,一心向佛。
太干净了。
仿佛是一朵不争脱俗的白莲花。
四皇子,他的母妃,却是凯尔特人与南越闵族的后裔。
他是轮回教此案的最明显嫌疑人之一,甚至,种种证据都明着指向四皇子,暗着指向二皇子。
就连喜欢上蹿下跳争抢皇帝宠爱的五皇子,其势力都有被牵涉到此案中。
除了三皇子之外,所有的皇子,都或多或少被牵涉其中。
只有三皇子,毫无证据指向他。
黄县令在脑海中,往三皇子的名讳后面,打了个问号。
多年的办案直觉,告诉他,此人必有问题。
但,办案讲究的是证据,没有证据,他也是无可奈何。
他需要一个全新的突破口。
只是,在这个没有监控,没有电子设备,明察暗访全靠人工的时代,很难实现。
即便探子查到了蛛丝马迹,又或者再说难听点,即便查明真相,证据确凿,但涉及皇室人员,案子恐怕只会就此被压下,上面只会打压一些爪牙,毕竟这是一个皇权高度集中的时代。
……
黄宅。
都七娘,现在的黄十三夫人,她看着册子上,标注出来的,关于云县适合吃喝玩乐的内容,甚至每页上都画了画,不论是美食还是美景,虽然是简单的笔画勾勒,但,在她看来,却十分有趣新颖。
让人见之心痒,只可惜,她现在还不能出门。
她想起,婚前三日的午后,皇帝召她入宫时的场景。
她本以为,这次又是和黄十三郎见面,却没想到,皇恩难以消受。
皇帝不同于上次见面的熏和慈爱,其态度冷淡强势,一身尽是帝王之气,
他给她下了一个旨意,要她必须在成婚后,一年半内,生下黄十三郎的子嗣。
惊骇与难以言喻的屈辱感,涌上心头,她倒是想要据理力争,但,当她抬头,目光触及皇帝,她已经惊惧得两股颤颤,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连身边的仆婢,陪嫁都被换成皇帝的人,她都没有再表现出半点反抗的迹象。
她很清楚,自己无法反抗。
甚至,还有可能因为她表现出一丁半点不满,就会给家族招来灭顶之灾。
那将是她无法承受的代价。
她倒是想过,在成亲之夜,将此事告诉黄十三郎,但当夜深人静时,想说出口时,却发现房间窗下,门外都守着人。
话都到了嘴边,最后却只能咽回去。
她原本想着到了云县,再徐徐图之,却没想到,她无意间发现,身边的这些皇帝赏赐的仆婢,与黄宅的仆婢,竟行动默契,再仔细观察,这些人的言行举止,惊人的相似。
这个发现,令她再次灭了心头的那股火苗。
她怀疑着整个宅邸,已经都被皇帝的人,所掌控了。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
难道就因为黄十三郎是状元,还出身至武将世家?功高震主?蜚鸟尽,良弓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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