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云心头一软,转身蹭了蹭她的鼻尖,“还是吵醒你了,”他靠近些,掌心托起她抬起的侧脸,好生安放在软枕上,安抚道,“身上沾了酒气,我去偏院洗一洗,你睡。”
云奕拉过他的手在虎口咬了一下,眯起眼,“出去喊来喜一声,热水什么的都给你准备好了,跑来跑去被风一吹,也不怕着凉。”
顾长云低笑,俯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听你的。”
屏风后冒起蒙蒙的热气,顾长云仰靠在浴桶边缘,掬起把水泼在脸上。
恋人的气息萦绕在身边的确使人放松,他抬臂搭在桶沿,闭目思索今晚之事。
云奕懒猫儿似的趴在床边,听屏风后传出细碎水声,指尖勾来他搭在床尾的贴身衣物,在衣袖和领口粗略瞟了一眼。
赤脚踩在地上的动静几乎没有,可顾长云还是敏锐捕捉到,睁眼隔着屏风看她蹑手蹑脚地走近。
目光落在她脚上时皱眉一瞬,还是配合地闭上眼重新靠回去假装若无其事。
云奕悄无声息探头看他,踮脚伸长胳膊偷偷抽走了他搭在衣架上的寝衣。
顾长云听见丝绸摩挲的一点点声音,不着痕迹挑了挑眉。
又干坏事。
他睁眼,云奕若无其事地将身后露出的半截布料往袖中塞了塞,没长骨头似的贴过来趴在浴桶边。
顾长云不是没看见她往水下瞥的赤裸眼神,好笑地提了她一把,“都是水,别靠那么近,先穿上我的木屐。”
云奕嗯了声,坦然地将手探向水中,不大安分地拨了拨,登时,顾长云呼吸就变了,目光凝在她被水沾湿在腕旁几近透明的衣料上。
“已经湿了。”
云奕神情自若,抽出手前顺便捏一把他胸前形状好看的肌肉,笑得无辜,“怎么办呢?”
顾长云喉结攒动,握住她的手腕送到唇边轻轻啃咬,无奈纵容,“怎么办呢?我的衣服被坏人偷拿走了,没得穿,好可怜呐。”
云奕轻笑一声,抽回手,当着他的面大大方方披上他的寝衣,抬起下巴问他,“一身烟熏火燎的味,我记得你是去吃花酒,怎么?心血来潮杀人放火去了?”
顾长云一怔,随即漾起个轻快的笑,“人应该没事,火不是我放的。”
云奕将这句话仔细品了品,挑眉,“花街走水了?”
哗啦一声,顾长云贴近,水珠从他英挺的眉眼上滚落下来,显得格外惑人。
他笑里藏着些莫名的深长意味,“是漱玉馆走水了。”
“?”云奕顿了顿,嗤笑一声,捏住他的下巴往上略抬了抬,“怀疑谁呢?小侯爷。”
顾长云一只手能掌住她大半个腰,还没往上爬,就被嗔了一眼,毫不留情拍掉。
他不忍心逗她太过,连忙去哄,“好了好了,怎么睁着眼挖坑让我跳呢。”
云奕往后仰身不让他搂,吊着眉梢居高临下看他,是要他具体讲讲。
“纵火的人太敏锐,身手不错,陆沉匆匆一瞥,竟没有追上。”
顾长云从浴桶中站起,精瘦的腰身一览无遗,他伸手越过云奕去取挂在架上的布巾,随意擦了擦身上的水珠,不忘飞快刮一下她的鼻尖,“好了,别气,知道你万万不会这样,陆沉说那人的路子十分陌生诡异,没见过。”
他笑开,“哪怕你真做了坏事我也只会纵着惯着,自己挑的夫人还能怎么?料理完之后的事回来关上门教育也不迟。”
云奕没好气捏捏他泛着水汽的小臂,把肩上的寝衣丢给他,“哦。”
一个字砸他脸上,踢踏着过大的木屐回到床边,泄愤似地甩得远远的。
顾长云忍俊不禁,从一旁取了备用的穿上,草草用布巾裹住下身出去,看她把自己裹成小小一团后更是笑出声,回头吹灭灯烛撩开床帐,单膝跪在被团旁。
“乖了,我的夫人哪去了?”黑暗中,顾长云含笑呢喃,动作轻柔却不耐其烦地揪住一点点被角试图把被团拆开。
云奕被挠得痒痒,掀开薄被飞快将他蒙了,顺手一推,翻身跨坐在他身上,威胁问道,“你们都聊什么了?到底有没有那种东西?漱玉馆着火不是偶然,怎么正巧赶上你去?”
一个又一个问题接连袭来,顾长云失笑,闷在被中的声音从身下传来,“夫人,饶了我,让我一个一个答。”
云奕冷哼一声,还是往床内一滚,离他好远,软绵绵的脚掌踩在他膝上抵着不让靠近。
顾长云尽力把上半身靠过去,因此姿势有些别扭,他侧身撑着头给她掖好被角,才缓声道来。
楼清清听他询问后神情明显怔愣,却无一丝慌张,坦言自己从未听过此物。
云奕眉头刚刚蹙起,顾长云便像是看见了一般探手过来抚平,似是叹了口气,“大火烧了后院,烧得干干净净,难查。”
这场火到底是楼清清自个儿放的还是另有其人……云奕若有所思往被中缩了缩,躲去他的手。
不禁懊恼,果然今夜该跟着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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