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潼惯精心挑选的百人协防小队,在队正赵大虎带领下,谨慎地穿行在通往谷涵关的险峻山道。
保持着警戒,更多是防备可能的流寇或戚福的游骑,绝没想到危险来自“友军”。
行至三岔口附近密林,异变陡生!
“杀啊!为凤将军报仇!!”
伴随着凄厉的呼号,数十名衣衫褴褛却凶悍无比的“匪徒”从林中暴起,直扑队伍后部几名掉队士兵!
刀光闪,血光现!
袭击来得快如闪电,凶狠异常!
“敌袭!结阵!是凤森的残兵!”
赵大虎又惊又怒,立刻组织反击。
袭击者虽然凶悍,人数不多,在短暂造成混乱和数人伤亡后,抢了队尾的几袋干粮和一面潼惯的令旗,便怪叫着朝葫芦嘴方向“溃逃”。
“追!别让他们跑了!为弟兄们报仇!”
赵大虎怒火中烧,尤其是看到对方抢走代表之龙关身份的令旗,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留下部分人救治伤员看守,亲率主力追击。
就在赵大虎的队伍追过三岔口,进入通往葫芦嘴的狭窄谷道时——
“放箭!!”
两侧高地上,弓弦震响!
密集的箭雨攒射而下!上百名身着拒虎关守军旧甲胄、打着残破“凤”字旗号的“叛军”,从高处冲杀下来,瞬间切断了赵大虎的后路!
“拒虎关的叛徒!凤森的走狗!受死!”
卢绾扮演的“叛军头目”嘶声怒吼。
“你们…你们竟敢袭击王师!与凤森余孽勾结!”
赵大虎又惊又怒,看着前后夹击、身份混杂的敌人,脑子一片混乱!
战斗瞬间白热化!
战斗异常惨烈,卢绾部严格执行戚福命令,打得凶狠逼真,雪狼骑精锐对上潼惯的普通边军,优势明显。
赵大虎部伤亡惨重,阵型大乱。
“队正!顶不住了!撤吧!”副手浑身浴血,嘶声喊道。
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兄弟,心如刀绞,再看向高地上那些凶悍的“叛军”和远处隐约可见的谷涵关葫芦嘴哨卡,一股巨大的恐惧和求生欲涌上心头。
“速度撤往葫芦嘴,陈将军会接应我等!”
之龙关内紧急打开的城门又合上。
逃回的斥候带着浑身血污和刻骨的恐惧,将三岔口遭遇“凤森残部与拒虎叛军”伏击、以及谷涵关下陈炳不分青红皂白射杀幸存同袍的噩耗传回之龙关时,潼惯素来沉稳如冰山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
手中那柄象征身份的古朴佩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冰冷的石地上。
整个大厅死寂得可怕,唯有斥候粗重惊恐的喘息声。
“赵大虎…都死了?被陈炳…射杀于关下?”潼惯的声音干涩得像是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难以置信的寒意。
精心挑选的心腹队正,派去示好兼探路的精锐,竟被当作叛徒屠戮?!
“是…是的将军!陈炳他疯了!他根本听不进解释!兄弟们…兄弟们死不瞑目啊!”斥候痛哭流涕。
“噗——!”
一股逆血猛地冲上喉头,潼惯再也压制不住,一口鲜血喷在案几的舆图上,将“谷涵关”的位置染得猩红刺目!
一生谨慎,自诩洞悉人心,却万万没想到,自己释放的善意,竟成了麾下儿郎的催命符,更成了陈炳疯狂猜忌的牺牲品!
“陈!炳!”
潼惯猛地抬头,眼中再无半分冷静,只剩下焚尽一切的暴怒和刻骨的仇恨!
被愚弄、被背叛、痛失手足的滔天怒火!
“我潼惯与你不共戴天!传令!集结全军!目标——谷涵关!本将要亲取陈炳狗头,祭奠我枉死的兄弟!”
这一刻,什么章干严令,什么戚福威胁,都被这血海深仇彻底淹没!
之龙关这台精密的战争机器,在仇恨的驱动下,轰然启动,带着毁灭的气息扑向谷涵关!
方天定是同时收到了两条消息:潼惯小队遭伏击,以及陈炳发疯射杀潼惯幸存士兵!
“哈哈哈!陈炳狗贼!你也有今天!杀得好!杀得好啊!”
方天定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狂笑,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快意。
他对陈炳的恨意早已超越了对戚福的忌惮。
“潼惯那老狐狸,想当和事佬?活该!现在看你还怎么装!”
狂笑过后,方天定眼中凶光毕露:“陈炳自毁长城,潼惯老匹夫倾巢寻仇,谷涵关必乱!此乃天赐良机!老子不去浑水摸鱼,更待何时?!点兵!随老子去谷涵关!先剁了陈炳那狗头,再去会会潼惯!西境这盘棋,该换老子下了!”
方天定压抑已久的暴戾和野心被彻底点燃,据雄关的“怒狮”再无束缚,咆哮着冲向了混乱的中心——谷涵关。
之福收到消息时,整个人都懵了。
潼惯被伏击?陈炳杀友军?
方天定和潼惯都发兵去谷涵关了?
“乱了!全乱了!”
之福脸色惨白,在厅堂里焦躁地踱步,“潼惯稳重,方天定暴躁,陈炳疯了……他们都去打谷涵关?那戚福呢?戚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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