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壹鲸想了想，最终还是迈出了腿。
他并没有隐藏行踪，脚步声在这干净的夜晚，格外的醒目。
踏踏踏~
白莲听见身后脚步声，胡乱的擦了擦眼泪，转头看来。
梨花带雨的脸庞，在月光照耀下，反射出让人心疼的光辉。
白莲见是钓壹鲸，再次用衣袖擦了擦眼角，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不好意思，是不是吵到你了？”
“不是，我只是睡不着，出来走走。”
钓壹鲸笑着说道。走了几步，在距离白莲一米左右的位置坐了下来。
看了眼四周，月光从天空中洒落银辉，光芒被下方的稻田反射。
微风习习，把月光都吹出了皱纹。偶尔响起几声蛙鸣，蟋蟀的吱吱声。
钓壹鲸目光中透露着怀念，让他想起了在山上的日子。感叹道：
“这里的夜景真美！”
“是啊！”白莲点点头，脸上露出一抹由衷的微笑，“我从小就喜欢坐这里看。在这里，能够让我彻底的安静下来。”
两人安静的坐着，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钓壹鲸人往后仰着，仰着脑袋，双手撑在身后。
忽然出声问道：
“我有个疑惑，不知该不该问？”
“什么？”白莲转头看了看钓壹鲸。
钓壹鲸皱眉问道：“大夏国成立已经快两百年了，为什么你们苗寨还保留这种比较残酷的传统？照理说，大夏官方应该会出手制止才对吧？”
白莲听了默默的摇了摇头：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听闻大夏开国时是有准备这么做的。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放弃了。
如果真的有谁知道，那就只能问我们的祭师！”
钓壹鲸点点头，表示明白。
两人再也没有说话，不知何时又分开，各自回房睡觉。
第二天，钓壹鲸一大早吃过早饭后，告别一家子，特意在床上留了一万块钱，算是感谢。
钓壹鲸告别出来后，问了问路，直接朝着祭师家而去。
祭师住的地方一般都有讲究。苗族全部人口加起来，至少有五百万。
平均分布在整个澎湖水域。
以各个寨子为单位。就像以前的农村一般，遍地开花。
以钓壹鲸的脚力，也花了一天时间，才找到地方。
祭师住的地方，竟然就是苗族祖宗祭祀之所。
在一处半山腰上。
钓壹鲸很轻易的就见到了这位老者。
看年纪至少也有七八十了，虽然头发花白，但是精神头不错，双眼依旧炯炯有神。
听闻钓壹鲸的来意，这位祭师皱了皱眉。
钓壹鲸：“这事很为难，还是不能说？”
祭师摇摇头，缓声道来：
“其实这个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根据我们祖谱记载，当时大夏政府派了很多人过来帮我们。
最后却是因为找不到蛊神和鱼神，不得不放弃。”
“为什么会找不到呢？”钓壹鲸有些疑惑。
“蛊神它往地下一钻，鱼神直接水遁，谁能找的到？”祭师摇摇头。
钓壹鲸闻言心中大概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也就是说，整个苗族其实不反对废弃这种古老的祭祀。
随着大家接触新的事物多了，慢慢思想上也就不老套了。
如果以前还有难度，那么两百年的潜移默化，早就在新一代的苗族人心中扎下了根。
“那你们可以不祭祀啊，为什么还要举行？”钓壹鲸再次问出了心中疑惑。
“哎！”祭司叹了口气，“谁想祭祀呢？我吗？你能想象，亲眼看着自己疼爱的孙女，喝下我给的蛊虫死在我面前的感觉吗？”
“我比谁都想废了它。可惜不能！”
“为什么？”钓壹鲸问道，“都这样了，还一直坚持着？”
“因为如果不这么做，蛊神就发怒，会产下无数的蛊虫。
这些蛊虫会通过水源，源源不断的进入我们苗人的身体。
发作的时候，就是死！”
似乎想到了什么，祭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我们拿全族三百万人做了一次赌注。结果死亡了接近三成！九十万人因此死亡，其中包括三万的小孩子！”
“什么！！！”钓壹鲸双眼瞬间就红了！
一股恐怖的威压瞬间一闪，还好被他死死的收敛着。
九十万人！
这是何等庞大的一个数字！
钓壹鲸能够想象当时那些苗人内心的绝望！
“这件事的带头者就是我！”祭师惨笑一声，“而最后我付出的代价，就是亲手赐死了我最疼爱的孙女！”
看着面前这位老者，钓壹鲸心中顿时肃然起敬！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又承受了何等痛苦。
“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吗？”钓壹鲸不甘的问道。
祭师摇摇头：“蛊神非常小心。它从不露面。没人知道它躲在哪里。本体是什么。多大，多长！”
“多谢祭师解惑。”钓壹鲸起身感激的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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