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夜色，闻晴悄悄地从车站不远处的铁丝网破洞处钻了进去，一列货运列车正好因为过站放慢了速度，她抓住了一节车厢的边沿，双腿一用力，一下子跳上了车厢之间的铁铰链，手臂使力，爬进了货箱。
她倒在车厢里的货物包上，发现这是一节装满粮食的货厢，躺了一会儿，她蓦然转身，看见一双黑亮的眼睛。
原来是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青年，他趴在车厢的另一边的粮食包上，径直看向她这边。
闻晴镇定地打个招呼：“嗨，小兄弟好。”
男子略低下头，“你好！”
闻晴大模大样地问：“小兄弟去哪里？”
男子说：“平京，你去哪里？”
车厢无顶，风声很大，两人要大声说话才能听见，闻晴尴尬地说：“同路、同路。”
闻晴闭眼休息，不再说话，男子把盖在身上的棉被往上扯，盖住了脸。
闻晴不好进入空间，也从背包里扯出一床被子，从头盖到脚，冬天，越往北天气越发寒冷。闻晴在被子下运气运气内功，总算不是那么冷了。
货运列车中途也要下货装货，但他们运气很好，这些粮食是运往平京的，一路上没有人发现有人搭便车。
闻晴睡醒后看向车外，天已经大亮，北方的大平原一望无际，冬天的田地已经收割完毕，雪后的原野被白雪覆盖，铁路两边的树木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衬着瓦蓝的天空，别有一种壮美。
闻晴站起来伸伸懒腰，看向那男子，男子也正看向她，想想，闻晴从粮食包上爬过去，坐在男子旁。
这个男子大约二十五、六岁，坐在那里也看不出高矮，剪了寸头，脸上脏兮兮的，嘴上有些胡子，一双眼睛倒是闪闪发亮，穿着一件黑棉袄，一条军绿色的长裤，一双解放鞋，身旁有一个背包。
“小兄弟，贵姓？”
“你贵姓？”男子反问。
闻晴也不以为意，说：“免贵姓李。”
她准备以后这个老头的形象就叫李文了，看向男子，男子犹豫一下，说：“我姓庄，村庄的庄。”
这时火车正飞快经过一个村庄，闻晴也无所谓，“庄兄弟去平京做什么？”
庄姓男子说：“找工作。”
闻晴点点头，说：“京都工作机会要多些。”
小庄问道：“李老哥去京都干什么？”
闻晴心念一动，说：“做生意。”
小庄笑道：“做什么生意，是黑市吧。”
闻晴笑笑，“我进了货，准备去京都买，京都的人有钱。”
小庄问：“卖什么东西？”
闻晴：“有什么卖什么。”
小庄感兴趣地问道：“京都生意好做吗？”
闻晴：“怎么说呢，管还是管得很严，但小心些也不是不能做。”
“你们一般在什么地方卖东西？”
这是要聊生意经了，闻晴也不藏私，传授起经验：“副食品、粮食一般去家属区、小胡同、学校旁卖；大件的，比如自行车、手表、收音机一般去旧货市场、赶集的时候卖，也可以去鬼市卖。”
小庄终于露出感兴趣的神情，“李老哥，你这次要卖什么货？”
闻晴敷衍地说：“没什么东西。”
小庄反而主动地说：“李老哥，不瞒您说，我当兵三年退伍回乡，家里是种田的，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吃都吃不饱，没有办法才想去平京闯荡。”
闻晴问：“你有什么手艺？”
小庄有点难为情，说：“会种地算不算？我力气大，读过初中，不怕吃苦。”
闻晴沉吟，说：“我有一个主意，你去学修车吧。平京骑自行车的人多，做这个不缺生意。”
小庄：“我不会啊。”
闻晴从身上摸出一本“自行车维修大全”递给他，小庄忙接过，看着书名，感激地说：“谢谢李老哥。”
闻晴又说：“我这儿还有些东西你可以卖，不知道你是否敢做？”
“什么东西？”
“我进了一些樱花国的便携式录音机，你可以拿货去卖。”
“多少钱一台？”
“袖珍收音机60元一台，我不赚你的钱。”
市场上国产电子管收音机120元一台，她的进货价是30元一台。
闻晴爬到自己原来的地方，从粮食包下扒拉出一个背包，拿过背包，摸出一台收音机、一台录音机，都是小巧精致，比国产货颜值高多了。
闻晴转动旋钮，找到电台频道，收音机里传出清晰的声音。
小庄果然心动，果断摸出180元，说：“我先买3台。”
闻晴拿出3台递给他，说：“我在御临湖一带住，如果以后你要找我，多往那里去。”
收音机很是小巧，小庄忙收到自己背包中。
中午吃饭的时候，闻晴从背包里摸出两个包子，就着水壶的水吃了。
坐顺风车省钱，但是没上厕所的地方，男人可以去到车厢外解决，闻晴则没有办法，只能憋着。
吃完饭闻晴重新找了个避风的位置躺下，小庄则是拿出书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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