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阁老提携新认回来的儿子赵鹤亭,入了大理寺,周浔则停职三月。
到了去年年底,周浔复职后,便领兵出征,攻打关外的鞑子,驻守在宁夏一带,前不久,才班师回朝,打了一场大胜仗。
小皇帝极其高兴。
此时此刻,周浔和赵鹤亭,刚从朝堂上走下来。
二人一向是水火不容的,现在却难得的走在一起,自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顾盏瓷。
“你去查江南官场上的贪污案,此事交于我,我替你南下。”
周浔冷硬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命令口吻,可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是赵鹤亭,赵鹤亭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我为何要让给你?”
“怎么?从前在科举背后动手脚,如今又想在贪污案上动手脚,你是想让我,在大理寺也待的不得安宁?”
初入官场大半年,赵鹤亭锋芒毕露,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畏畏缩缩穷酸的举子。
他毫无畏惧的,与周浔对视。
“赵鹤亭,你记住,她永远是我的人,现在,应该还为我诞下了孩子。”
“就算去江南找她,那也是我这个身为夫君的分内之事,她的生活,早就与你无关了。”
“听闻云青釉也即将临盆,赵鹤亭,你还是安安生生待在京城,准备抱孩子吧。”
周浔一向懂得攻人攻心。
他有孩子,赵鹤亭如今也有孩子。
而赵鹤亭的孩子,肯定被赵鹤亭视为他自己的耻辱。
这便是赵鹤亭的弱点。
果不其然,就看到赵鹤亭有些站不住。
“我……我不是有心要娶云青釉的。”
“是她给我下了药。”
周浔一脸得意的看着赵鹤亭,他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云淡风轻的欣赏着赵鹤亭的痛苦和悲伤。
“你们成婚是真。”
“如今,云青釉身怀有孕也是真。”
“还有当初,不是我刻意阻拦你,是她亲口告诉我,她不想见你。”
这时,赵鹤亭猛地抬起头来。
鄙夷的看着周浔,他差点就被周浔牵着鼻子走了,这男人不愧身居高位多年,花花肠子实在太多,简直是个黑心烂肺的。
“我呸!”
“周浔,你当你是什么好东西?她说她不想见我,难道就想见你?”
“你周浔,就算现在去江南,你能找到她的位置?她既然当初没有说过具体去向,你又怎么确定她还在江南?”
去年秋季,赵鹤亭的确去了建州的乡下庄子,可惜,他没有见到顾盏瓷,他到的时候,顾盏瓷已经离开了。
但并不妨碍,他从林郡守口中,得知周浔具体做了什么。
“卑鄙的人,从来都是你周浔,还有那云青釉,不愧是跟了你一场,在定国公府里,将你那作恶的本事,学得一干二净。”
“是你和云青釉二人,活生生将我和小瓷拆散。”
“如今你想去江南找她,那你去啊,我倒要看看,她还愿不愿意见你!”
周浔狠狠刺中了赵鹤亭的痛点,而赵鹤亭的话语,也句句带刺,戳中了周浔心底的柔软。
看到赵鹤亭离去的背影,周浔久久还顿在原地,他眉眼一时失神,脑海里又涣散出,顾盏瓷苍白绝望的面庞。
徐茂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
“国公爷,您还下江南吗?”
周浔回神后,微微颔首,“我总归要见见自己的孩子。”
烟雨蒙蒙。
江南的春季多雨水,碧波江上,荡漾着一只小船。
船上站着徐茂,他守候在周浔身边。
二人于月前出发,走水路,终于抵达江南地界。
即便如今到了春季,可漂在水面上,加上细雨绵绵,周浔心口上的伤总会复发,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心口,这种阴寒天气真是难挨。
“国公爷,夫人她真的会在江南吗?”
“如果夫人不在这里,我们又要去哪里找她?”
当初顾盏瓷离开建州,周浔心知自己,不能再紧紧逼迫于她,没有跟在她身边安排任何暗卫,也没有关注她的动向,彻彻底底放她自由。
后来,赵鹤亭入了大理寺,苏阁老也官复原职,这二人在朝中,与阉党的李祖德交缠,周浔便去了宁夏,更是不再关注朝中消息。
再回京城,便是月前。
他之所以确定顾盏瓷在江南,是因为赵鹤亭。
他不在京城的这段日子,赵鹤亭一定比他更心急找到顾盏瓷的去向,而赵鹤亭入大理寺不足一年,突如其来的,却要下江南官场查贪污案。
周浔比任何人都敏锐,他极其确信,赵鹤亭的目的,是下江南找人,而顺带查案。
而这个人,绝对是顾盏瓷。
“她在,她一定在。”
周浔喃喃出声道。
船只漂泊不定,很快就到了下一个港口,周浔旧伤未愈,这一趟出行,走的格外缓慢。
每到一个港口,便会停下船,和徐茂下船,在港口附近的村落走走。
“到哪里了?”
徐茂立刻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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