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国军三个营一千七百多人分乘数十艘大小船只一齐出兵,荆泰的贼众一点都来不及反应,外围几个小岛半日之内就被攻破,余贼大部都汇聚到位于桃花岛的老巢之中。
荆泰自知作恶多端不得人心,也担心被攻打,故而把老巢建立得密不透风、固若金汤。桃花岛地势险要,除了北侧有上千亩的平地,其余多为崎岖山丘。贼寨就建立在该岛东侧背山面海的一处港湾内,整个港湾外侧都用大石磊成防护堤,只留下几十丈宽的水门供船只通行,水门上还有匪兵昼夜看守,常备着滚木礌石、火油灰瓶之类的防御之物。昌国军不能正面强攻,否则即便能硬闯进去也说不定被他封住水门内外夹击。所以只能从桃花岛北部平野上登陆,翻山越岭一路过去攻打它的后寨。
从桃花岛西北往东南有一条狭窄的山谷,谷中的小路是往匪巢后寨的唯一通道。小路上最多只能并排走两三个人,一千多兵马拉出了数里长的队伍,好在海岛上的石头山上植被并不茂密,倒是基本不用担心会有伏兵。
行军五六里后,到了一处险要隘口,上边有贼匪当道建了个要塞,借助地势垒起两丈多高的石墙,将进山的路封的死死的。石墙正中则是厚实的大木门,此时紧紧闭着,木门上方还有简陋的门楼似的的建筑,一队队贼兵在来回巡逻监视,似乎还真没什么空子可以钻。
胡隶先让第三营的人的试探着攻击了两次,都被滚石擂木打了回来,陈闵亲自带了百十个壮勇冲锋过去也只是冲到了石墙边而已,连大门都没『摸』到就被一阵疾风骤雨似的『乱』石打了回来,派去的壮勇还死伤了十来个。
张镝往四周观望了一阵,与胡隶嘀咕了两声,向后喊道:“李奇,你的神『射』手呢?”
李奇小跑着应声而到,向张镝汇报道:“将军,第一营第二都一百名神臂弓手前来报到!”
“带你的人『射』击石墙上的贼兵,不准他们冒头!”
“得令!”
“神臂弓手,自由『射』击墙上的贼人,不准放过一个!”
嗖~嗖~嗖~……一百名神臂弓手各自瞄准、扣动机括,石墙上顿时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贼兵们都伏低了身子,躲在城垛后不敢起身。只要有人敢探出头来张望,就立时有好几支弩箭飞来。
墙头再无站立着的人影,张镝一挥手,身后几十人马上发足狂奔,冲到位于缓坡上的大木门边,这些人也不爬墙、也不撞门,却将手上挟着的一束束柴草丢在门前,木门边很快积起了高高的柴堆,最后一人往柴堆上浇了些火油,吹燃了早已准备好的火折子,往那柴堆上一丢。
大火熊熊燃起,将那木门烧的哔哔啵啵的响,直烧了一刻多钟,嘭~的一声脆响,那木门从中间爆裂开来。
爆裂声就是信号,上百名刀盾手齐齐冲上去,为首的何绍基用厚重的木盾将烧裂的木门撞出一个大洞,一头钻了进去,他身后的士卒们则踢开余火紧跟着鱼贯而入。
一百多刀盾兵气势汹汹,但却像大力挥出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有遇见丝毫的抵抗,除了中箭未死的几个贼兵倒在地上哼哼唧唧,隘口内再无活动的人,门口自己烧的那把火似乎是唯一的障碍。
守隘口的贼兵都已经向主寨逃去了,荆泰也知道小小的隘口功能有限,不可能阻挡太久,所以也只派了一百多喽啰把守,真正的防御还是要放在严密坚固的主寨上。
从隘口继续往前十余里,便到了匪巢后寨,这后寨远远望去如一座石头城,用条石磊起了高高的寨墙,墙外有两丈宽的护寨河,寨门上的吊桥已被收起,俨然一座坚城。据说修这寨子时,附近抓来的民夫被奴役致死的足有数百人,可见荆泰这贼在防御上是下足了功夫。
后寨墙体高大,上头的匪贼严阵以待,甚至还有数十张弓弩,一靠近寨墙百余步内就有箭矢飞来,虽然昌国军中的制式神臂弓比匪贼们的弓弩要强劲的多,但匪贼居高临下占了地利,对『射』也讨不得什么便宜。
毕竟是荆贼的老巢,不是途中的小隘口可比,甚至也不比前寨的水门更好打。
昌国军从山路过来,并未带什么攻坚器械,仍旧先让陈闵的第三营试探着攻了几次,寨上矢石交加,将他打的灰头土脸地退回来。
陈闵不忿,用他的大嗓门朝着匪寨大骂:“荆阎王,窝在乌龟壳里算什么好汉!有种你出来打一场,看我不把你抽经扒皮!”
寨墙上探出一人,面貌狞恶,声音如豺狼啸叫,正是那恶贼荆泰。
他对着远远叫骂的陈闵道:“哟呵!这不是陈黑皮吗,你不在那龙王山待着,吃饱了撑的跑来我的地盘聒噪!”
荆泰和陈闵一南一北,虽然素无“生意”上的来往,但都早知对方的存在,这次昌国军一上岛,荆泰已经知道是陈闵的人,不过他现在只以为是对方来抢他的地盘来了,并不知道昌国巡检司来剿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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