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已经灭绝了143次。
杨露也整整死亡了143次。
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死亡之后时间会进行逆流。
或许是祖龙垂怜，给人们一线生机。
又或许是他本身存在特殊之处。
谁知道呢。
他其实也不需要知道的那么清楚。
杨露只知道，既然让他获得了这个能力。
那他就不能视若无睹。
虽然不算上第一次毫无作为的死亡，他已经失败了142次。
但是每一次，杨露都觉得，自己离成功更近了一步。
直到这次——
“变数，”杨露看着眼前的两人，“我很确定，前面的每一次轮回，都没有过你们的身影。”
“以你们展露出来的能力，我不可能不知道。”
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他似乎放松了许多，就像是卸下了部分担子。
又像是摆烂了一般，他看着黑袍人，好奇的询问着，“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只要她有心想知道，那么隐瞒在她面前便是没用的。
她看到了，从杨露的眼睛里。
就这么简单。
但是，该怎么表述呢？
面对杨露的疑问，林夕想了想。
随后，她真诚的说，“你的眼里写满了故事。”
听着这位黑袍人用那诡异的声线说着敷衍的话，本来没期待回答的杨露在提起期待的下一刻又愣住了。
骗鬼呢！
他的眼中再怎么写满故事，还能从里面看出他经历了143次时间逆流？
而且还能从里面看出他的名字？
怎么，一只眼睛里写着杨，一只眼睛里写着露？
但他也没说什么，只当是这位麟在拒绝回答。
局势比人强，他能怎么办。
杨露分的很清。
他虽然是时间溯洄者，但对面也是变数啊！
谁知道这次死了还能不能继续回溯？
他的对面，林夕见杨露一副心悦诚服的模样，心中也很是满意。
事实胜于雄辩。
她的沟通能力果然大有提高。
看那么多书，还特意工作实践，果然不是在做无用功。
一旁，见麟不再开口。
尤夏则无缝续上话题，“所以，你为什么要袭击我。”
杨露苦笑，“因为你是变数。”
出现变数，不是更应该高兴吗？
尤夏划过这么一个念头，但也没说出来。
她并不怎么关心这点。
杨露却自己回答了。
“当人处于低处时，会渴求变数，”他自言自语，“当人迈入巅峰时，会希冀稳定。”
“前者是因为不能再糟糕，所以无畏变数，后者是因为即将成功，所以害怕变数。”
说到这，杨露的话语停了停，随后才继续说。
“我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成功了。”
原来如此。
这是在排除不稳定因素。
尤夏明白了。
这时，林夕也已经松开了威压，让杨露可以自由行动。
是的。
这就是对方袭击尤夏的原因。
作为时间溯洄者，他应当对世间的一切了如指掌，所以，当变数出现的那一刻，浓浓的不安也会应运而生。
那是脱离掌控的不安，就像注定的航线偏离了方向，驶往了未知的远方。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毕竟，变数并不一定就会让事情往好的方面发展。
也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坏。
但现在不会了。
林夕可以肯定。
因为如今，对方一定已经清晰的明白了一件事。
他是打不过她的。
所以，对方没有选择权，只能接受，并往好的方向去想。
另一边，尤夏则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而是问出了她更关心的问题。
“你知道，怎么离开这个世界吗？”
时间溯洄者，在异世界中，论知识储备应当无人能与他相比。
尤夏看着杨露，期待着得到肯定的答复。
可杨露却怔了怔，“什么意思？”
他的思绪急转，“离开这个世界......是了，你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才会是变数。”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低低重复着。
尤夏看着他的模样，也得知了答案。
随后对他失去了兴趣。
杨露还在低低念叨着，“看来，时间的回溯是有限的，只能影响一个世界。”
“世界之外还有世界，不同世界又存在什么样的差异......”
突然，他猛的看向林夕，然后对着严严实实的黑袍愣了愣，视线又转向尤夏。
没有在乎尤夏冷冷的目光，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尤夏，最后，视线在胸口处停了停。
看着那微不可察的起伏，他若有所思。
“果然，世界与世界间存在很大的差异。”
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本笔记和笔，杨露在上面写着什么。
林夕感知着杨露的一举一动，也看到了他在写些什么。
这一页原本只有一个词。
变数。
随着他继续落笔，上面又多出了几个词，随意的分布在这一页的各处，显得有些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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