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姜头一回对黑红两个字，有具体的概念，嘴角抽了半天还停不下来。
机场航站楼外挤满了吃瓜路人和方颖的粉丝，条幅拉了十几条，内容不堪入目。
不是喊话让她跟方颖道歉，就是问候她全家。
她和王瑶被堵在保姆车上，焦躁等待警察过来疏散人群，额头挂满了黑线。
“谢姜你个贱人，为什么要害迎接！”
“道歉！谢姜必须道歉！”
“贱人去死！”
“谢姜你个祸害，必须跟颖姐道歉！”
愤怒的粉丝堵住航站楼入口，不断冲击谢姜的保姆车，状若癫狂。
谢姜烦躁下车窗扫了一眼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人，又迅速升起车窗，将他们的信息整理出来，发给机场警方。
闹事的只有零星几个是方颖的粉丝，剩下的这些，都是收了江家老太太的钱故意来闹的假粉。
老太太都到儿孙拔氧气管的年纪了，气性还这么大，服气。
她领了头，有人被抓走的那几家都掺了一脚，想借着方颖的事让她受到教训。
只能说这些人法律意识真的淡薄。
“我们提前了两个小时过来，应该不会错过飞机。”王瑶满脑门的汗，隔着车窗看方颖的粉丝发疯，看那些受到影响的旅客黑脸。
圈子里都知道，男艺人、演员的粉丝最疯，没想到女艺人的粉丝也不遑多让。
一眼过去，差不多都是十几二十来岁的姑娘，一个个都跟服用了精神类药物似的，开口就是户口本生殖器。
“实在不行就改签。”谢姜收回视线，低头解开手机锁屏，查看刚收到的消息。
机场警方发了一条，廖队两条。
非法贩卖人体器官一案，最关键的嫌犯虎哥落网，边境武警的审讯还没结束。
方颖的丈夫也还在审讯中。
这起案子是国内第一起，涉外非法买卖人体器官的大案要案。
多省市警方连续工作十多天，联合审讯梳理案情，部里重点关注。
等虎哥的审讯结束，部里有可能会召开发布会。
上次的贩毒案破获，宁城警方只发布了案情通报，没有召开发布会。
人体器官买卖案案情错综复杂，该案中凡是具有民事、刑事能力，因各种原因自杀的受害人，都签了捐献协议。
符合《人体器官捐献和移植条例》的规定和要求。
另外一部分受害人则死于凶杀，器官被非法摘下移植，又被抛尸荒野。
虎哥联合李家、陈家和薛家、靳家等，打通偷渡出入境的路线，将需要移植的境外患者送入境内手术，或将被捐献的受害人送出境，杀害摘取器官移植。
该案作案手段隐蔽、凶残，性质极为恶劣。
方颖和她那个通讯录丈夫，也参与了人体器官买卖案，同时还做代孕生意。
主要还是代孕生意。
方颖那个做海外劳务派遣的公司，她只是挂名法人，具体管理人是她的通讯录丈夫。
那些送出国的人，到底是去做什么，她一开始并不知情。
被揭破送人去国外做代孕，还是受害人家属找上门闹事要赔偿，砸了她的别墅她才发现真相。
崔南露的经纪人派去偷拍的人，原本想拍方颖的丈夫出轨，或者是方颖偷人的证据，谁知拍到了更惊人的把柄。
她捏着把柄等待机会，还真给她等到了。
靠着这个把柄，她从方颖手里，换来两个代言，一个电影资源。
崔南露反手就将把柄发给谢姜，也算是物尽其用。
谢姜看完廖队补发的方颖审讯结果，迟疑回过去：？
方颖的完整信息已经发给他，核查证据，联系受害人定罪这种事，就不用自己继续跟了吧。
她的编制在宁城警局。
廖队很快回了一大段话，和一份文件过来：我们刚才梳理了下你发来的各种证据，怀疑他们在国内也设有代孕据点，被方颖公司送到境外的劳务人员，女性大部分都怀有身孕。
谢姜麻利点开文件。
方颖的皮包公司，五年来送了十二批共两千多劳务人员出国务工，女性人数占了一半。
在上千个女性务工人员当中，怀孕的有两百多个，不算打眼。
她当时整理证据资料发给廖队，不确定送人去国外代孕是否能立案，因此没细看那些务工人员的资料。
快速浏览了一遍怀孕的女性名单，谢姜习惯性抬手敲了敲手机屏幕，回复廖队：详细资料等我到了宁城再查，你们先忙非法贩卖人体器官案。
廖队发过来一个OK的表情包。
谢姜收起手机看向窗外。
跑来闹事的方颖粉丝基本疏散完毕，闹得比较凶的那几个，被警方带走调查。
她吐出口气，难看的脸色总算恢复过来。
“好疯的粉丝。”王瑶拍拍胸口，如释重负，“他们居然带了工具要砸车，真是不管自己死活，也不管别人的死活。”
“粉丝多脑残。”谢姜打了个哈欠，手机忽然铃声大作。
她看了眼备注，垂头丧气接通，“吴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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