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安德鲁张身后的汤应玖。
他背着安德鲁张，指了指汤应玖的鼻子，示意他将来不要连通报一声都不做，就直接放人进来。
汤应玖拿出手机来，指着张展刚刚发给他的微信。
张展对汤应玖说，安德鲁张那里有新的运动手表，需要马上戴在章之窈的手腕上。
因为安德鲁张在他的手机上，看到了章之窈的情绪有些不太稳定，但她在用自己的意志力去尽力克制。
这些负面情绪如果不进行及时疏导，很容易对她的心理健康造成影响。
张展有些着急，他就让汤应玖赶紧放安德鲁张进来。
安德鲁张见肖云锋在跟汤应玖打眉眼官司，他就没有理会肖云锋的话。
他直接对章之窈说：“你昨天晚上的睡眠质量很差，已经影响到了你的心率，我们现在先做体检。等体检完了以后，我们再去吃晚饭。”
“根据你手术过后的情况，我们给你定制了一个新的运动手表，你把旧的取下来给我。”
安德鲁张说着，就将盒子里面的新手表，递到了章之窈的手里。
章之窈仔细地看了看手表，小声赞道：“这手表外形挺时尚的，就是配礼服都很好看。”
安德鲁张没有主动邀功，他很坦率地说：“我是征求过张先生的意见以后，特意为你设计的，其他人的都没有这款好看。你这个是月白，这里还有一个是夜黑。”
章之窈抬眼看了看安德鲁张手里的另外一只表，“哦，这两个手表除了颜色和大小不一样，其他几乎是一模一样，它俩是情侣款吗？”
“应该是吧。”安德鲁张面带无奈地说：“这个外观是按照张先生的意思设计的。”
自从张展离开美国以后，安德鲁张几乎每天都会过来看望章之窈。
最开始的那几天，肖云锋还觉得安德鲁张做事严谨。
他心里还暗暗的对安德鲁张的行为表示赞许。
但渐渐的，他发现安德鲁张看章之窈的眼神，偶尔会透露出那么一丝宠溺。
对于医生这个职业的人来说，共情这种能力，是他们首先要抛弃掉的东西。
但安德鲁张对章之窈的感情，很明显不单单是医生对患者的关心。
肖云锋察觉到这个现象以后，脑袋都有些懵了。
此时，他听到这两人之间的对话，他就赶紧指了指起居室墙角的摄像头。
他对安德鲁张说：“张展在那里看着呢，你俩说话注意一点，不然他一个人又要在那里吃干醋。”
章之窈轻笑了起来，“我跟安德鲁开个玩笑而已，展哥不会生气的。”
安德鲁张听到章之窈这话，他将手里面的那只男表装进盒子以后，直接放进了章之窈的手里，“这个是张先生的，他说他也想要一只。”
肖云锋嗤笑了起来，“这个张展还真肉麻，一个运动手表而已，还要弄情侣款。”
安德鲁张将章之窈手腕上的手表点开，他将它调整到自己需要监测的项目上。
他在随身带来的笔记本电脑上，输入章之窈的信息。
很快，电脑上就显示出章之窈目前的身体数据。
他见肖云锋一直站在章之窈的身边看。
他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肖律，你能出去一下吗？我正在给莫妮卡检查身体，你在这里很影响我的工作。”
肖云峰还是第一次见到安德鲁张说话这么不客气。
他面色讪讪地走了出去。
临到门口时，他还帮安德鲁张带上了门。
安德鲁张让章之窈躺到靠窗的三人沙发上去。
他帮章之窈催眠成功以后，只听到章之窈轻声说：“安德鲁，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活着好累。”
“有时候，我真想像过去一样，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就这么一走了之。”
“那你现在为什么不走？”安德鲁张低声问。
章之窈努了努嘴唇，“我总觉得，自己好像还有些事情没有做完，就不敢像过去那么任性。”
“你还记得你哥跟你爸爸吗？”安德鲁张试探着问。
章之窈愣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我记得，他们都死了。”
章之窈说完这句话，又轻声补充了一句，“他俩几乎同时从塔吊上摔了下去。”
“他们的身体重叠着躺在地上，白色的脑浆跟血混杂在一起，看起来好恐怖。”
安德鲁张瞄了一眼身旁的电脑。
他有些纠结要不要删除章之窈的这段记忆。
毕竟，这些负面事件太多，很容易引发章之窈的抑郁情绪。
但他又觉得，自己不是上帝，不应该过多干预章之窈的生活。
他犹豫了片刻之后，就果断放弃。
他低声问：“你害怕吗？”
“我不知道。”章之窈的声音，低到几乎是在耳语。
安德鲁张面色紧张地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
此时，章之窈的脑电波，呈现出一种很奇怪的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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