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剑海千年前是神魔一战的战场，无数兵器法器陨落其中，一直以来都是修士们趋之若鹜的宝地，但因为有多层结界和迷阵，这么多年来很少有人真的进去过。
别人眼中费尽心思，难于登天的宝地，言酌走得像回家路一样熟练。
穿过关茂城，郊外黄沙漫天，阴云沉沉，光线黯淡，几米外都看不清景物，隐约能看见毫无遮挡，一望无际的荒地。
姜晚叹了口气，“这都看不到尽头，天黑前别说回来了，我们都不见得能走出去。”
“谁说我们要走出去？”
“啊？难道万古剑海就在这？可这里……”
这里一点剑气都没有，就是一片极其普通的荒原。
千百年来，大家都以为万古剑海在关茂城北部的那片密林里，盘根交错的虬枝巨木，遍布毒虫瘴气，结界和迷阵也不少，看起来就像是藏宝地。
于是当言酌指着荒原里唯一一湾清泉，说万古剑海就在那的时候，姜晚还有点懵逼。
“在水下？”
她凑近看了眼，泉水被阴云黄沙映得浑浊不清，里面黑洞洞的。
“这是失传已久的镜像迷阵，穿过这湾清泉，另一面就是万古剑海，会凫水么？”
姜晚摇头，小时候她爸爸是想送她去学游泳，结果姜晚去游泳馆的第一天，就看见一个小男孩掏出小鸟尿进了池子里，从此她再也不肯去了。
言酌拉着她的两只手腕搭上自己腰侧，“闭气，抱紧我。”
他托起姜晚的后腰，在她闭气的那一刻，搂着她跃进了泉水里。
姜晚紧闭双眼牢牢抱着他的腰，耳边水流湍急，他根本不是带着她凫水，而像是一支离弦的箭，锋利蛮横地冲开水流，直接搂着她破出水面。
……原来言酌问她会不会游泳只是客气一下，这家伙根本没打算带她慢慢游过去。
姜晚解开闭气，浑身湿透，搂着他腰的手忽然一空，面前的人化成一团魔气包裹住她，将她托上了岸，烘干了头发衣裳。
【你现在能用魔气了？这里真的不会有别人吧？】
言酌从黑雾里走出，扶起姜晚，“这便是万古剑海。”
和之前差不多的荒原，一望无际，只是这里的地面干涸龟裂，遍布焦土，隐约还能闻见曾经的血腥味。
没有阳光，没有微风，没有云层，天幕和地面同样的暗黄一片，茫茫无际。
随处可见的宝刀灵剑，要么是散在地上，要么是倒插进土里，经年的血迹已经成了黑褐色，像是蜿蜒而出的荆棘，扎在这片寂静的大地上。
感受到陌生气息，那些覆了尘沙的刀剑忽然颤动起来，铺天盖地的嗡嗡铮响，刺得姜晚耳膜一痛，她刚皱起眉，那些刀剑又噤声了。
【哇哦宿主，威风不减当年啊，一个眼神就吓得它们不敢吱声了！】
“它们还是怕你的。”
他神色不太好，眸色空落，有些失神，顿了会才回她，“自然，它们的主人多半都是死在我手里。”
“怎么了？是进来后更不舒服了？”
姜晚伸手去探他额头，被他捉住了手，言酌摇头，语气沉闷，“是我脑袋里的胀痛没了。”
“进入关茂城后，我的头痛越来越清晰，靠近广华寺时痛得像是要裂开，但现在什么感觉都没了。”
“你丢的那部分记忆会不会在外面，不在这？”姜晚倒吸一口气，“哎呀！可能就是那个作乱的剑灵，你的记忆附在人家的剑上跑出去了！”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那个女修不是说那剑灵黑乎乎的么？】
“是呀，早知道刚才应该多管闲事去看看的。”
“不急。”言酌牵过她的手，“你不是一直想要一柄灵剑，先在这挑一把将就用着，等我恢复了法力，再给你锻一柄新的。”
“可是剑灵认主，它们看起来对我们不太友善诶。”
虽然没有铮鸣声了，但这片的氛围还是恨得牙痒痒但敢怒不敢言。
“是么？那我把它们全扔进离火池好了。”
姜晚：……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秘籍上说，离火池是至阳之火，能吞噬世间万物，不管是魂魄还是剑灵，就算是千年陨铁打造，注入了顶阶修士的灵气，进了离火池也是一捧灰烬？”
他轻颔首，周围的刀剑默默抖落了身上的尘沙，剑光流转，夺目耀眼，氤氲的剑气流淌，和之前灰扑扑黯淡的样子简直判若两剑。
姜晚：……威胁还是管用的。
有言酌在身边，她也算是沉浸式体验狐假虎威，一个低阶修士在这大摇大摆地选灵剑，啧，就跟拿着霸总的黑卡去打包奢侈品似的。
姜晚挑挑选选好一会，也没见到中意的。
“它们的剑气太霸道了，以我现在的修为驾驭不了，啊，而且好像都是男子用的剑，你看这些样式一点也不秀气。”
言酌抽出一柄长剑，剑柄挂着的流苏已经风化，剩了半截细绳吊着，但剑身的莹莹蓝光依然璀璨，像是泛着水波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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