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北冷笑，低头俯视着尖酸刻薄的老太婆。
“老太婆，有本事你再说一句，我顾小北可没有不打女人和死老太婆的顾忌。”
张老婆子立马拍着大腿哀嚎，“要死咯～顾幸福，你弟弟都跑到我老张家撒野了，你也不管管。”
顾幸福搂着眼睛红肿的闺女，冷笑，“娘，我不管你同不同意，我绝对不会亏待我自己的亲闺女。只要孩子愿意，我和建军一定供孩子一直念书。”
“你、你、你……算了，老娘不管你了。”
张老婆子瞥了眼脸沉的吓人的顾老四，怕这混蛋玩意真把自己拎起来打一顿，哆嗦着腿跑回屋。
“啪嗒”一声，门反锁的声音。
顾小北冷笑，“老太婆，再有下次，我直接踹开门，把你拎去大街上揍你丫的。”
张老婆子靠着门不停的打哆嗦，生怕顾老四现在就冲进来。
真他娘的倒霉，咋就让这混蛋给听见了，早知道老娘就骂的小点声了。
“姐，老太婆这么欺负你和小月，你怎么不回家去。”
顾幸福扯了个笑容，“唉～没事，她骂就骂吧，我们也不少块肉，反正我现在不会让小月跟她独处。
对了，老四念念你们怎么过来了？”
“小舅舅，小舅妈。”
苏念拉住还想说什么的顾小北，笑着从背篓里掏出鸡蛋、白面、小米、还有三个大苹果。
“姐，我们来供销社，正好看看你。这些你收好了，留着慢慢吃。”
“姐不要，你们快带回去。”
顾幸福一看全是好东西，自家三个工人，咋能拿弟弟两口子这么金贵的东西。
“大姐你就收着吧，我们也是路上碰到正好有人卖。”
苏念故意压低声音，“大姐你留着和两个孩子慢慢吃。”
顾大姐还想留两人在家吃饭，苏念可不想看张老婆子那张尖酸刻薄的老脸，两人说着担心家里的苏禾，就赶紧出了张家。
顾大姐看着弟弟弟妹离开的背影，长叹一口气。
“唉～”
——
“前面怎么那么多人？”
听到声音，苏念好奇的探着脖子看。
等两人走过去才发现是红袖章拉着人在游街示众。
一男一女被绑着胳膊，脖子上挂着“臭老九”的牌子以及破鞋，还有一个七八岁左右的穿的破破烂烂的单衣，同样被绑着破烂的鞋子的小孩。
老大爷和大娘脸上都是青青紫紫的伤痕，头发的一侧被剃光——阴阳头，神情麻木的接受红袖章的审判。
看样子应该是祖孙三人，不知为何被打成了右派。
苏念看着祖孙三人脸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只觉得浑身发凉，宛如身着单衣置身在冰天雪地。
令苏念意外的是带着红袖章的人也算是老熟人了，正是当初在小柳沟拉着爸妈和李爷爷祖孙三人游街的那帮人。
“大家伙都记住，这就是臭老九的下场。要是再让我发现，有人偷偷接济臭老九，那……下次站在这里的就是你们了。”
“我呸，臭老九。”
“大娘，这是怎么了？”
苏念悄悄走到一个大娘的身后。
“唉～听说是有人悄悄接济李老师一家，红袖章大怒……”
“唉～”
听着周围小声的叹气声，苏念眉心紧拧，就是因为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小人太多，才会有那么多人遭受无妄之灾。
小夫妻俩一个眼神，便知道彼此的意思。
顾小北叹气，“那我们小心一点，帮助别人的前提是不能把自己陷进去。”
“嗯嗯。”
苏念凑到男人的耳边低语，“等会儿你……”
顾小北的眉心拧成了一道川字，“媳妇儿你当心。”
“嗯，我知道的，你也当心。”
……
等一群红袖章打骂过瘾后，这才嘻嘻哈哈的一起离开。
人群随之散了，顾小北远远的跟在一群红袖章青年身后。
“呵、一群仗势欺人的东西。”
苏念则悄悄跟到李家祖孙三人身后，亲眼看着祖孙三人取了扫把去扫大街，苏念趁机溜进李家。
在李家见底的水缸里滴了两滴灵泉水，又给李家留了五斤玉米面和一袋红糖，还有一点粗树柴，趁没人的时候一溜烟离开。
刚出了巷子，撞上神情麻木机械式的扫大街的祖孙三人，苏念穿过几人的时候低低说了一句。
“拜托，坚持下去。”
祖孙三人的动作微微一滞，眼泪夺眶而出，怕连累好心人，只敢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
苏念和顾小北在刚刚分开的地方汇合，两人骑着自行车一路出了公社，才放心说话。
“媳妇儿，那群东西刚刚游完街就在大街上瞎溜达，看见谁不顺眼，上前就是一脚。许多人一看他们胳膊上的红袖章，也不敢说啥。”
“可恶，仗势欺人的东西。”
“听说，为首的那个男的，是革委会主任的小舅子。怪不得那么嚣张。”
……
“媳妇儿，你先回家啊，我回趟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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