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钟意高高扬起了手。
许徕轻轻抬起手，挡开了她这一耳光。
“晏秋到底是怎么从一个健健康康的女孩变得经常生病的，钟意，你跟陆行川应该最清楚。”
她直直盯着钟意的眼睛，微微露出一个笑容。
“听说你人缘不错，我想知道，是整个十六班都喜欢撒谎造谣同学的人吗？不见得吧。”
钟意的胳膊微微卸了力，脸上也闪过一丝慌乱。
坐在钟意旁边的齐刘海女孩突然道：“是不是造谣，班花应该比我们清楚。”
说着，她看了眼许徕，拉住钟意的另一只手。
“走吧钟意，不用跟这种人多费口舌。好心当成驴肝肺。”
另一个女孩也一脸鄙夷地冷哼一声，跟着两人一起离开了。
饭桌上一时陷入沉默。
许徕别过头看着晏秋：“对不起晏秋，我之前打听了一点，关于十六班的事。”
“没事的。”晏秋笑笑，埋头吃饭。
“晏秋……”林可担忧地看着晏秋，小心翼翼地递过去一张纸巾。
晏秋抬起脸：“啊？”
脸上还是挂着笑容，眼泪却一滴滴顺着下巴滴到衣服上。
“你，擦擦眼泪。”
晏秋伸手摸了一把脸：“啊？啊，好。”
她接过了纸巾，仔仔细细擦干净脸，重新露出一个笑容。
“吃饭吃饭，吃完饭再说。”
午饭过后，一般许徕会直接回教室刷题。
可今天却拉着晏秋往操场走，说要消消食。
中午，操场一般没什么人。
许徕三人坐到操场旁的看台上。
“晏秋，对不起，我不是想要揭你伤疤的意思。”
“我知道的。”晏秋转过脸，静静笑着看许徕。
尽管是中午，但因为阴天的缘故，时不时会吹来一阵微风。
晏秋的头发被风吹起，眼神也跟着发丝飘扬得有些迷蒙。
“我没有不高兴，也没觉得被揭了伤疤。”
“其实那件事之后，你是第一个坚定站到我身边的人。”
林可把水递给晏秋，小声问：“我能问一下是怎么回事吗？”
晏秋笑笑：“其实没什么不能说的。”
她看向不知名的方向。
“高一刚开始的时候，我跟陆行川是同桌。”
“刚进高中，身边坐了个长得挺好看的男生，其实我当时对他还挺有好感的。”
“我们在高一的前两个月，应该能勉强称得上一句朋友。”
“那时候我成绩还不错，跟班上同学相处得也很好，所以时不时会有人问我问题，钟意也在内。”
“应该是因为当初我太没边界感，每当有同学问我问题的时候，我都会详细地跟他们讲。”
说到这儿，她看了眼许徕：“就像你给我讲题时那样。”
“后来跟陆行川相处久了，发现了他很多缺点。”
“那点好感消磨没了，但是做朋友的话，其实没那么多要求。”
“所以我对他的态度还是没什么变化，他数学不好，有时候上课睡着的时候，我会叫一下他。”
“是我的态度太暧昧了，所以他才误会我喜欢他吧。”
许徕皱眉：“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后来我申请调座位的时候，陆行川跟我说过。”
“他说跟我表白是因为觉得我喜欢他，照顾到我是女孩子，所以才先表白的。”
“别听。”林可撇嘴，“他CPU你。”
“而且调完座位没多久，还有别的男生跟我表白。”
“我觉得是因为我对那几个表白的男生态度太暧昧了，那之后就没怎么跟男生说过话了。”
“可是，你又不是只对男生这样啊！”林可愤愤。
晏秋垂眸。
“我们调座位之后，钟意和陆行川成了同桌。”
“调座位之前，陆行川跟我说过，钟意向他表过白的事。”
“陆行川在班群里表白之后，我就感觉到自己有问题了。我跟老师申请了调座位，换到了一个女孩同桌。”
“他跟钟意同桌之后，我和陆行川起过一次冲突。”
“因为钟意你也看到了，她是什么话都会直说的人。”
“她问我为什么老是故意蹭陆行川，骗人家表白之后又拒绝。”
“我就去质问陆行川，结果他说我跟他同桌的时候总是蹭他，对他表现得很亲密。”
“我很生气，就骂了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班上的女生也不来找我讨论问题了。”
“我当时的同桌问过我，为什么我和钟意关系还不错的时候，她明明暗示过我自己喜欢陆行川，为什么我还要故意跟陆行川走那么近。”
讲到这儿，她解释了一句：“姜和雎就是那个齐刘海的女生。”
“钟意说我明知道她喜欢陆行川还故意跟她走得很近，后来跟我表白的那个男生也说我暗示过我喜欢他。”
晏秋的声音有些颤抖了。
“可我真的没这么想过。”
“再后来，有次过节，家里的酒吧人手不够，我去帮忙，被姜和雎拍了照片发到了群里。”
“班里就彻底没人跟我玩了。我是班长，有时候需要宣布一些老师的安排，但每次我只要站到讲台上，就算大家本来都是在安静做题，也会突然开始各自讨论问题，没有人愿意理我。”
晏秋眼泪流了满脸。
许徕握住她的手，把水递给她。
“这不是你的错。”
林可站起来愤愤道：“他们都没脑子的吗？什么人什么样他们看不出来吗？一群脑瘫！”
“都过去了，晏秋，以后你是三班的人了，我们三班很团结的。”许徕轻轻拍了拍晏秋，“而且班主任也很好。”
“对，晏秋我跟你讲，我们班有个神经病，叫张初霖，就坐我后桌，你以后就会发现的，他这人特逗，每次……”林可开始讲一些三班的糗事逗晏秋开心。
晏秋慢慢开始跟着笑。
不是强撑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尽管才到三班半天，她就有了一种归属感。
可能是因为许徕，或是林可。
亦或是她刚坐到自己的新座位上，班长姜文慧就专程来送给她一个天蓝色文具袋。
她说是欢迎礼物。
晏秋看向天边灰蒙蒙的云，厚厚的云层后面，太阳在探头探脑。
有阳光悄悄漏了出来。
她弯起眉眼。
会好的，一切都会变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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