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羡玉摆了摆手,都督又有些情急的道:“此案已经惊动了殿下吗?还是微臣耽误了功夫,所以处所内请殿下帮忙?”
谢羡玉神色淡然道:“都不是,此案还是你们的案子,直使司并不插手。”
“那殿下——”
都督有些不明白,却也不敢大意。
谢羡玉剑眉微蹙,而后一本正经的道:“本宫此来,并非是为了公差,而是私事。”
私事?这下轮到都督满脸疑问,“此处偏僻,殿下有何事要来此?”
谢羡玉眼风扫了宋昭玉一眼,面不改色的道:“自然是极重要之事。”
都督还要问,可太子殿下的私事哪里轮得到他过问,忙毕恭毕敬的道:“原来如此,幸好殿下来了,此番还帮了我们的大忙!”
宋昭玉在旁面颊微红,幸好天色还有些昏暗旁人瞧不清楚,她忙道:“都督,我已知道他们的病是因为什么了,张婆婆刚回去便被小朝子他们拿住了,吴家兄妹本要逃,却被殿下撞上,亦被捉住了,其他人还未去看,此处张家兄弟跑了一人?”
都督点头,“他们都和我说了。”
又指了指地上的人,“我在上面看到她们在密谋要对我们动手,这两兄弟,还有那吴家老大,最是狠辣,如今捉到他们便好,他那兄弟逃不了多远的,我已经让刚才找过来的人去追了。”
他转身指向水潭,“说起来,这地下有许多人骨,我落下来之后无意之中带出了一截,刚才我又下去摸了摸,又摸出了一截,等天亮之后再下去打捞,只怕能捞出许多,还有这几座石像,你简直不知我刚才被吓得差点命丧于此!”
七个和真人高矮差不多的石像伫立在这黑嗡嗡的水潭边上,便是宋昭玉也觉心底阵阵发寒。
然而她转眸看了一眼谢羡玉,见他一身泰然站在一旁,竟心底一安,不觉有什么悚然可怖的,她走上前去,仔细的看上面的篆文。
谢羡玉负手而立,虽然也在探究这水潭和石像,却并无上前细问的打算,只眼风时不时扫过宋昭玉,然而他虽说不是为了公差而来,可都督心底却忐忑无比。
等宋昭玉走到最远处的石像前探看之时,他便一脸小心翼翼的凑到了宋昭玉身边来,又小声道:“小宋大人啊,太子是为了何事来此地的?”
宋昭玉正比划着想将篆文拓写下来,闻言手上一僵,“殿下不是说了吗,是他的私事。”
都督啧啧嘴,“宋大人,你到底是不了解殿下,你想的太简单了,殿下是哪般人物,这里又是何等偏僻,他会有什么私事来此吗?”
都督摸了摸下巴,忽然眼神一变,“难道说,是沁水县卫仓的事?”
宋昭玉一脸莫名。
都督道:“沁水县的卫仓就在沁水县东南,论起来距此地不远,莫非是朝廷要重建卫仓了?你是不知,西北战事吃紧,军备补给不够,前几日朝上竟爆出了卫仓储粮被人替换成了霉粮,而后自己与粮商勾结,得来的钱全都中饱私囊了,如此贪腐,据说连户部和兵部的主事都吃了挂落。”
都督是天子近臣,宋昭玉也知道此事。
可谢羡玉此番过来,并非是因为卫仓,她苦笑道:“这个我便不知了。”
都督摇了摇头,“我看殿下待你颇亲善,还当你知道呢。”
宋昭玉有些心虚,忙将话头转去了水潭之中的人骨上,又过了两柱香的功夫,天色已然大亮,都督招来两个水性好的锦衣卫,一起下水潭捞人骨。
宋昭玉一边看他们捞骨头,一边看谢羡玉,发觉谢羡玉在旁站了半晌,并无离去的打算,她便踱步到谢羡玉身边来,小声道:“师兄趁夜而来,打算何时回京?”
谢羡玉不疾不徐的问:“这是想让我早些回去?”
宋昭玉连忙摇头,“自然不是,只是想着师兄忙碌,且此番只打捞都不知要打捞到何时去,且此间不止一人骸骨,那些仵作验骨要花费颇多时间,今日一日都不知够不够,师兄并非为了办差而来,就让师兄在旁看着实在不好。”
谢羡玉转眸看她一眼,“京中公事暂毕,你不必想这些,我只问你,你想令我留下,还是想令我即刻回京?”
宋昭玉一时语塞,“我——”
谢羡玉又道:“你想令我如何,我便如何。”
宋昭玉一愣,只觉此言不可能从谢羡玉口中道出,她狐疑望着他,却见他一脸认真并非玩笑,这令宋昭玉有些心虚,便是嘴上要强都不敢了。
谢羡玉目光深长的望着她,她心跳的越来越快,想到他连夜赶来,终是道:“那师兄便留一日,只留一日便好。”
谢羡玉唇角扬了扬,并未言语,可整个人显见高兴了许多。
宋昭玉哭笑不得,这边厢,都督又从水底捞出了一堆大大小小的骨头,他咬着牙道:“我怎么感觉这水里越来越冷了,是不是这些人知道有人为他们伸冤了,都跑出来了?”
他一边叫喊着,一边四下探看,只吓得与他一起捞骨头的锦衣卫面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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