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这章特别恐怖。
那“血眸厉鬼”探着墨绿的舌舔舐自己的指尖时，便有丝丝粘糊的涎水沿着唇际砸落。
凌秋水目中晕眩，恐惧像是汇聚了亮极的星星，在眼前旋而又转。
不敢出一丝声，他还在荒唐地幻想着最后一分毫……自己尚未被觉察的气息。
他紧捂着唇，眼睁睁地看着那抹涎水恰巧不巧砸落于脚腕，正沿着眼前可怖的“血眸厉鬼”裂开的唇滴滴而落。
那涎水在他踝骨沟壑处汇聚了一汪肮脏的“泉水”——晶透的粘液直让人阵阵泛呕，乃至是……惊恐。
喉间反刍，腿在颤栗，眼中的泪水顺着置于唇前的手滑落，无声地砸在地上。
绝不能，绝不能出声……绝不能……绝不能……
——在这样骇人恐怖的寂静中，他好似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在挣扎着大喊。
“血眸厉鬼”舐饮了指尖的血后，眸色竟愈发猩红，“他”颈间隐有的“喉结”上下微滚，像是食髓知味般忽而弯了弯唇。
凌秋水颤了神，看着那脸上即将撕裂开来的笑。
窗外有一抹光无声息地揽进屋内，将他略颤的脸庞洒上一层银辉，乃至是将他眼尾半垂不落的泪水……也照的透亮。
即将溢出的哭声好似再也止不住了，只是手还在执着地捂着嘴止住呼吸，挣扎着寻求一丝未被发觉的可能。
冰冷的月光将眼前的“血眸厉鬼”鬼气勾勒的“脸庞”再度照彻清晰。
不出所料的，无一丝血色，只有一整片凄惨的苍白。
他看到“他”大咧着嘴，猩红的眸死死盯着他，几欲撕裂脸庞跳脱出来。
窗外的月光好似也愈发放肆了，便携着层层银辉，将殿中照彻，包括所有“鬼”的面容。
十几张脸急切地挤在眼前，不得不看清——
却，唯“他”一人，有黑气勾勒出的面容。
其余的“鬼”，面容皆仅有一抹纸白。
如纸一样的……平坦，无痕。
恐怖，惊骇。
凌秋水颤颤地移了目光，再没有胆量去看，也可能是眼前的那抹嗜血的红，逼着他下意识地同“他”一人相视。
仅“他”，一人而已。
“……”
一声也不敢出，眼眸却又失措地想要同那抹血色相视。
怕是再不转了目光，定然要被“他们”发觉了气息，当场吞噬了灵魂。
于是，他浑身颤栗着，乖顺地同“他”相视。
那抹赤红不容置疑地再度闯入视野。他颤了声，咬唇。
眼帘沉在无边的泪水中，颤如振翅的蝶翼——像险些溺死于水渊的蝶，想要挣扎着脱离苦海。
“血眸厉鬼”在他眼前古怪地歪了歪“脖颈”，透过冰冷的月光，他看到了，那厉鬼的眸中……噙着疯狂的占有欲，未含一丝情调，未有半分的……怜悯。
“他”恶劣地弯了唇角，转身示意身旁“被残忍剥夺面容”的小鬼离开。
尔后，死盯着他略颤的眸色，狞笑着……狞笑着……
猖肆乃至是疯狂地狞笑着。
“他”在他跟前半倾了身子，鼻尖伏于他颈前半尺前，吸着鼻子仔细地嗅了嗅。
距离再度拉近，好似能闻到他身上的阴冷潮湿，乃至是以往堕入无间地狱的气息。
额间涔出密汗，沿着脸侧滑落。
——此间潮涩感，让他一声也不敢出，心跳快到已数不清多少次了。
良久，那“血眸厉鬼”好似彻底嗅够了，也难寻到气息，“他”敛着眸，眉心僵硬地跳了跳，眸色嗜血而猩红，他看到“他”仰了头，在他眼前猖狂地拧了拧脖子，发出“咯咯”的脆响。
凌秋水颤着眼帘，吞咽了口水，不敢呼吸，乃至，不敢落泪。
只这一刻，只需他未曾发现自己……只需他，未曾，发现自己。
他凝息震颤着眸，看“他”墨绿的舌掠过唇瓣，抬手置于那洒了银辉的月光之下。
月光无缘由地倾洒，那惨白无形的指，便在银辉之下，勾勒出黑压压的“鬼气”。
“他”——缓缓地起身，转身，撤了步子。
离开。
包括原本的十几只“小鬼”。
尽管眼中满是泪水，他也能隐约看到——那模糊，无轮廓的身影，似是渐远，似是，已然出门而去。
没有发觉……好在，没有发觉……
眼尾泪水滚落，唇瓣颤到难忍，憋气太久，他终于得以轻喘了口气。
气出，郁暂结，绷紧的神智终于得以缓和。
便在他轻缓了气息之时……
耳畔蓦地炸开一声幽幽的猖笑。
骇人，惊悚。
那“血眸厉鬼”恐惧惨白的脸庞猛然浮现在他眼前，“他”狞笑着，将方才手间化出的黑气，缓缓地环绕至他脚踝……
凌秋水紧咬着唇瓣，口腔不出所料地溢满腥涩的血味，可血难饮，却又不得不饮。
再也不会呼吸。
只能眼睁睁地，清晰地，了然地看着……看着那“厉鬼”，便如此携了团雾——环上他……颤栗的脚踝。
“不……”
裁决的钟声敲响，他像是隐于黑暗中的猎物再难藏匿般，不自觉溢出一声了无意识的轻哼。
脚腕处袭来模糊触感，他能清晰感知，那指尖冰凉透骨，有意在腕间柔和地摩挲，直到将“他”惨白的指尖也覆满只属于“人类”的暖意。
恐惧击溃防线，眸里早已浸满了泪水，他无声地摇着头。
“所以，你想……躲到哪儿？”
回荡在耳旁的“鬼声”幽幽，似寒风吹堂而过，冰冷，残忍，剥夺了他最后一丝希望。
“他”携着黑气寥寥拂过他惨白如纸的脸庞，拂过他抹了泪水眼尾，拂过他绷紧的颈间，甚至是柔和地……拂过他无一丝血色的唇瓣。
不、不要……
几近疯狂地摇头，几近崩溃地，想要逃脱魔爪。
他疯了也似地挣扎着，想要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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