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本以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是孤身一人,没有人会理解他。
但现在他知道了,原来在很久之前就有人反抗过,甚至他们的后代还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当年反抗失败,他可以理解。
最初的反抗者们能想到把真实的历史传递下来,保留火种,他由衷钦佩。
但这些后代……真是一言难尽。
就不说别的,他们在荒野建立聚居地,为什么不能把这个聚居地发展成一个类似于领地的地方呢?
前几代谨慎行事还能理解,但后来,老爷们根本不会管荒野上发生的事。
他们大可以暗中积蓄力量,扩大影响,为真正的反抗做准备。
可他们却一代代地重复着同样的事,像是某种僵化的仪式。
被绑着的那个人疯狂地扭动着身体,反复询问草是不是反抗者,声音里满是激动和期待。
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书桌前坐下,把长刀轻轻放在桌面上。
他抬起手,食指抵住太阳穴,轻轻揉动。这是他看书思考问题时的习惯动作。
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那人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最后也不再发问,只是紧张地看着草。
过了很久,草才重新站起身来。
他深吸一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走到那人面前,主动开口:
“对不起。刚才是我没控制好情绪,说了一些过激的话。希望你不要生气。”
那人彻底愣住了。
智慧者……给愚昧者道歉?
他什么时候见过这种事?
别说他了,这整个世界恐怕都没人见过吧?
在这个世界,智慧者就是高高在上的统治者,而愚昧者不过是工具、是牲畜。智慧者对愚昧者说话都是命令式的,更别说道歉了。
“你果然是反抗者!”
这个人这下已经完全确认了,甚至认为草也是当年反抗者的某一支后代。
草的眼角忍不住跳了跳。
如果他是装的,这个人这么草率地信任他,那害的可能就不止他们这一脉了。
甚至有可能引发整个世界的大清洗,把其他几脉的后代全都找出来。
但转念一想,草又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他们虽然什么都没做,但也真的把真实的历史保存了下来。
这份执着和坚持,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了不起的。
既然他已经这么信任自己了,那也省去了很多功夫。
草走上前,亲手解开了他身上的绳索。绳子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那人揉着被勒红的手腕,不可置信地看着草。
草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然后问道:“接下来,你想做什么呢?”
这个问题把那人问住了。他愣愣地站在那里,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他们家世代遵循祖宗的教诲,传承真实的历史。
但……他们要干什么呢?这个问题从来没有人问过他,他也从来没有想过。
那人沉思了好一会儿。
眼前这个反抗者是智慧者,有自己的领地,那就意味着他们也算是有了自己的力量。
既然有了力量,那接下来就是……
“反抗智慧者的统治!”
那人脱口而出,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完成祖宗未竟之事业的画面。
草:“……”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也变得温和了起来,“你先在领地内住上一段时间吧。多和其他人,尤其是愚昧者聊聊,看看这个世界。”
这群人之前为了保守秘密,从未进过智慧者的领地,更没有和智慧者们有过深入接触。
他们一开始就在荒野建立了聚居地,与世隔绝。
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全都来自于偶尔接触到的某些被驱逐的愚昧者。
他们不明白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什么。
那人见草回避这个问题,眉头微皱。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你是觉得我们的力量还不够吗?”草
没有说话。虽然硬实力方面确实是个大问题。
但在所有问题中,这反而是最小的问题。
那人以为自己猜对了,继续说道:
“其实祖先给我们留下了一些力量,只是不在我们手上。我们这一脉也尝试过去寻找,但要么是无功而返,要么就是至今未归,生死未卜。”
草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你的祖先们留给你们力量?什么力量?神赐之物吗?”
“对。”那人点点头,“就是他们用来进行最后一次反抗的神赐之物。但祖先没有直接留给我们,而是藏在了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要从一个山洞出发。”那人回忆着祖辈传下来的话,“那个山洞里有他们为神刻下的壁画。想找到那些神赐之物,就要先找到那个山洞。”
“山洞……壁画……”
草低声重复着这两个词。这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了。
神赐之物。
他对于力量本身倒没有那么迫切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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