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济踏马飞奔回到荣府，便匆匆进内院找秦氏。
他一身大汗，把秦氏弄懵了。
“济儿因何匆匆？”
接完圣旨匆匆出门，没多久又匆匆回府。何事这般急切？
“母亲，您找个合适的媒人，上苏府提亲罢。要快。”
荣济抹了一把额头豆汗。
跑太急了，明明已入了冬，愣是给他急出大汗淋漓。
“济儿想娶苏娘子？她愿否？”
秦氏倒是不意外自己儿子要娶苏子意，可她也看得出来，是他一厢情愿。
“儿子还未得问过，但婚姻大事，不得父母之命？”
“从前她说儿子不思进取，可眼下儿子已升官，便有能力护她了。”
荣济其实心中也无把握。因她从前都是相拒的。
但秦氏却摇摇头。以她对苏家的了解，想娶苏九，可不是易事。
“济儿可知，眼下整个苏家，全仰仗苏九一人养活。如何会让她出嫁？”
“她若嫁了人，苏府可全要饿死的。”
荣济一愣。他忘了这茬儿！
“可儿子只想娶她，母亲想想法子？不若，儿子嫁给她也是可以的。”
他脱口而出。只要是她，或嫁或娶，他都是愿意的。
“糊涂！嫁了她，你可要改姓苏的！将来儿孙辈，都姓苏。”
秦氏吓得伸指用力撵上荣济的额。
让他父亲知道，还不拔刀砍了他！
“可是母亲，难道儿子改个姓。身上流的，就不是荣家的血了？将来生的儿女，身上流的也不是荣家的血了？”
“不过一个姓氏，血总是浓于水的。”苏荣济或苏济，又有甚关系？骨子里的，才是根本。
“胡说！”秦氏险些就要觉得他说的对了。
一脉相承这个东西，不就是改个名，血脉就不存在了。
他的话有些离经叛道。但也有一定道理。
可她面上却不能认同他的话，否则要助长了他的心思。
“若不是她，母亲也别给儿子相看别的亲事了。”
荣济颓了，两肩一垮，撅着嘴，抬腿就要回自己的院子。
这让秦氏有些不忍。她心中一软。
“等等，我们在这讨论嫁娶。可也得看看苏家的意思不是？”
“或嫁或娶，若苏九不愿，济儿又当如何？”
不愿？
荣济顿住脚步。
她极有可能不愿。可他想试试。
“如何，也得先试试罢？若她不愿，若不愿，那，只要她一日未嫁，济儿便一日不娶。”
秦氏被荣济的话吓了一大跳。
他不像是开玩笑的。
不娶妻？如何使得？
……
入了夜。秦氏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她想到白日里儿子的眸中带着绝望，好儿郎有泪不轻弹，她看到了他的隐忍。
“夫人因何惴惴？”荣国公见秦氏叹气连连，不由开口问道。
“欸，济儿今日同我说，让找个媒人上苏家提亲。”
秦氏如实回答。
“那夫人安排便是，何须发愁？那小娘子的确是个聪慧的，济儿若能娶了她，自然是极好了。”
荣国公对苏子意还是认可的。
虽说将军府戏文一事，有涉及到她的声名。但她当时是受害者。
也因此才投了荣家势。
如今永州富庶，她和刘长义功不可没。
“可苏家如何能让她嫁出去？本就仰仗她挑大梁，怕是只娶不嫁啊！”
“呵呵……夫人愁这个？”荣国公却笑了。
他还当是甚了不得的大事。
“夫君竟不愁？莫不是想让济儿嫁去苏家？眼下苏家可是一无所有，无官无爵无势……”
“再说，济儿嫁去，便要改了苏姓。夫君这也能忍？”
秦氏有些不敢信，他夫君何时如此开明了？
荣国公笑意更甚。她怎就拐不过弯来？
“夫人再想想，万一还有别的法子呢？”
额……
别的法子？
秦氏干脆坐起身，点上灯烛。
“说说你的法子？我看看能行否。”
“济儿娶她进门，他们两分府出去过。她爱养苏府，都是他们夫妻的事。我们操那个心做甚？”
荣国公见秦氏有些急切，也不忍卖关子了。
欸……
秦氏果然眼睛一亮。
对啊，还能这般解决。
左右济儿都不愿从商打理府中产业，已选了官路。
那苏九手里有产业能养苏家，就让她养去。
于荣家而言，并无影响。
“太好了。我明日便去安排。”
荣国公宠溺摇摇头，终于能安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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