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狗早就已经死了，取而代之的，是徘徊在外面，几十个摇摇晃晃，但时不时就会猛然爆发冲向无辜者的丧尸。
实际上，于羽的梦也不完全是正确的，梦中的一切似乎都是最差的状况，起码那些丧尸没有梦中那么的敏感，不至于紧闭着门窗说话他们都能听见。
“网络果然开始卡了，这应该不可避免，过两天就会瘫痪的。”于羽的手机还在，这时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外面的声音却还是很嘈杂，即便只有几十只丧尸，它们呃呃啊啊的嘶吼声加在一起却也十分吵人。
“各个论坛都爆炸了，大家都已经知道末日的来临了。”将手机关机，两人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即便做足了准备，但末日真正降临后，她们仍然有些手足无措。
还是萧慕远先动了起来，她从抽屉里摸出一根火柴和镁条，用鱼线将镁条绑在一根箭头上，点燃后就朝着远处射了出去。这是她们先前想到的测试丧尸对光是否敏感的方法。
镁条在燃烧间发出了耀眼的白光，随着箭矢的破空声就飞的老远，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痕迹后落在地上。
虽然镁条的光在黑暗中无比刺眼，但丧尸们仅仅是朝箭矢的方向看了看，没有什么反应，只有一些靠的比较近的丧尸听到了镁条燃烧发出的滋滋声，才对着那箭矢盲目的嘶吼。
“看上去它们对光不敏感，我们可以开灯。”说罢，于羽关上了窗，将房间内的灯摁亮。
光让她们感到一丝安心，有着太阳能发电，她们不需要担心用电的问题。
如果一直保持这样，没有变故，她们似乎可以存活很久，但依旧不能放松。
末日是可怕的，随时出现的突发状况都有可能让她们处于危险的境地。
“鱼子姐，之后你还会做那种梦的话，该怎么办，医院这种设施恐怕已经瘫痪了。”萧慕远不知为何似乎一直在吃东西，可能是因为紧张吧。
于羽摇了摇头，这一点她想过，但确实毫无办法，“我只能让自己在真正安全的时候睡觉，那时候就要拜托你了，所以我才觉得光凭我们两个当真有点吃力，如果有突发状况我不知道你一个人行不行。”
萧慕远叹了口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现在还不能贸然联系林有明，我们不知道他那里的状况，甚至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万一手机的声音把他害死了对我们都不好。”
于羽点了点头，她自然明白这一点。
“今晚反正是不准备睡了，我们再检查一遍屋子，有没有什么地方有问题。”
即便两人已经检查了快十次，但她们依旧不嫌多，毕竟多一分小心就会多几分希望。
一轮检查下来，整个房子万无一失，这让二人都十分欣慰，于是她们便拿着弓上了天台。
夜晚是黑暗的，她们没有盲目的对那些丧尸进行射击，这很有可能引火上身。
于羽买的望远镜是带有夜视功能的，所以她能很清晰的看到远处的滚滚浓烟，实际上，哪怕不用望远镜，她们都能看到远处几乎要映红天空的火光。
“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多亏了这间别墅，要是我们还在那出租房里肯定必死无疑。但是我们好像真的把我梦中的可能性全部推翻了，小远，我们没有死。”
于羽疲惫的躺了下来，看向了天空，云很厚，似乎将人们的希望一并挡住了，没有星星。
“你知道吗鱼子姐，反正现在也没有了别人，我可以坦荡的说了。”
萧慕远也躺了下来，天台的水泥地面很凉，躺上去实际上并不舒服。
“什么？”于羽看向萧慕远的脸，紧绷了这么久的神经终于略微的放松了一些。
“我真的很感谢你，你知道吗。”萧慕远的声音似乎从来没有这么的温柔过，她对谁都是一副时冷时热的模样，唯独于羽，“你真的是我的依靠了，精神上的，原本我其实没有那么相信你的，但那天你最后一次做梦，你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嘛？”
于羽摇了摇头，和萧慕远对视，她的眼中居然闪着泪花。
“你说，小远，要是我能救你就好了。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感动，刹那间我就知道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该相信你，在看到了狂犬病的消息之后，我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我真的很讨厌我妈，她真的不爱我。所以我一直都对谁都不好，我觉得所有人都和她一样。你还记得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
她们就这样聊着天，在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下，聊了一整个晚上。
萧慕远将自己未曾对人说过的话都说了出来，这是她深埋在心中的情感。
毕竟再不好好说明白，那就真的不知道该何时再说，末日已到，她不想留下遗憾。
于羽听着听着就哭了，哭的很小声很小声，她明白萧慕远换作之前绝对不会说这些，她性格如此。
“你连做梦都想救我，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和你走，哪怕梦不是真的，起码我们还有信任和友情，所以我放手一搏了，鱼子姐，你是对的，我们都还活着。”
是啊，她们都还活着，在梦中她多么想要看到这样的萧慕远，但梦带给她的只有萧慕远各种凄惨的死亡。
做到了，她真的做到了。
“小远，谢谢你……”
于羽睡着了……没有做梦。
萧慕远没有，她静静地凝视着于羽的睡脸，坐起身静静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
属于人类的故事悄然接近尾声，属于它们，和她们，或者他们的旅途，拉开了崭新的序幕。
前路或许充满着黑暗，但人性尚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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