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糯一把抓住律动的狐尾。
那熟悉的手感，让人不忍放开。
可相比于菲尔的腼腆，眼前这狐狸显然不懂得“矜持”两个字怎么写。
“玄厌，难道你幼时族中没有教过你，你现在的行为很没有礼貌吗？”姜糯的语气是跟菲尔学的，当初她要求看菲尔的全兽状态，那只大猫就是一副很难为情的样子。
后来她也查阅了书中资料，发现在星际联邦内，雄性兽人很少在公众场合，尤其是雌性面前切换成兽态，尤其是全兽形态，因为那样的话，某些私密部位会完全暴露于外，跟没穿衣服没区别。
这是星际文明到达一定程度后，兽人群体基于羞耻心进化出的认知，毕竟只有低灵智的蛮荒兽，才会毫不在意的在蛮荒星域尽情裸奔。
可听到这话时，玄厌的眸中闪过一抹晦暗的情绪，他轻瞥了眼位于斜后方的兽神雕像：“从我记事起就在这里了，至于我的族群么，他们怕我，信奉我，又有什么资格教我做事。”
“……”
姜糯望着眼前的雄性，有些沉默，不得不说，这只狐狸作事很疯，但有时显又得有些幼稚，就像是一个从小缺爱导致行为偏激的小孩。
“你还到底还要不要说，你不告诉我菲尔的消息，我走了。”她转移话题，松开手中的狐尾道。
玄厌笑着换了个姿势，但依旧是妩媚妖娆，而且刚才眼中的落寞情绪一扫而空，就仿佛只是个错觉。
“唉，菲尔要死了。”
突然，他震惊式的开口。
但眼中的笑意，根本不像是在提起一个将死之人。
“你说什么！”
姜糯大惊，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的神色，而玄厌却依旧轻描淡写地重复道：“我说，菲尔要死了。”
这一刻，姜糯的心不控制地抽紧了一下，她紧盯着对方：“你胡说！玄厌，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说完西奥又开始咒菲尔，你无不无聊？！我就不应该相信你。”
少女说完就要摁下手环离开，不想再听这只狐狸胡诌乱编了。
“小东西，你看这个。”
突然，姜糯面前一亮，半截屏幕升起，那是一道加密的军讯信息。
【报：第一战场爆发大量中级灵智的蛮荒兽群，菲尔上将于5日前赶去支援，由于战场范围不是虚拟系统的覆盖区，上将已整整失联3天，申请上级口令：是否继续等待下去，可要采取相关应对措施。】
讯息下面还有着精准的时间和署地，地址来自第一战场驻军基地。
玄厌望着傻眼的女孩，像是故意煽风点火：“小东西，你知不知道中级灵智的蛮荒兽意味着什么，这代表着那些低等的野兽也能像正常人一样思考，它们会安排高端的战术，设下陷阱和埋伏，来引诱猎物上钩。”
姜糯深吸一口气，反应过来的她却发觉自己的手心正在冒着冷汗。
“那你也不能说她快死了！”
“呵。”玄厌轻笑：“他的天赋是土系，擅长防御和力量，但速度和身法是他的弱项，一旦被蛮荒兽群包围，你觉得他脱身的几率有多少？”
有理有据的分析，令少女脸色逐渐泛白，她的手下意识抚在自己小腹处，耳畔突然回想着菲尔当初跟自己说过的话。
【放心小糯，我一定会活着回来见你的。】
【我若真成残废了，就躲起来，再也不让你找见我。】
她想象过菲尔去战场一定会很危险，可才短短几天，菲尔就失联了。
“玄厌，你，你不是他的上司吗？他遇到了危险，你为什么不去救他？赶紧派军士过去支援啊。”姜糯说这话时，语气不自觉地软了几分，就像是有求于人时，态度自然不可能像之前那么冷硬。
“我的任务只是传达兽神意志，军团的人才是执行者，我没有义务去战场。”玄厌望着满脸担心的少女，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姜糯此刻满心焦急，根本没有在意男人的肢体接触，而是被他拉近，那张魅惑的容颜在她眼中逐渐放大。
“小东西，他去战场，你便担心他的安危，所以就让我去救他？那如果我也陷在里面，你也会这样担心我吗？”这道嗓音中透着一丝真诚。
可看着眼前男人的认真神色，姜糯微愣，心中下意识出现“不会”两个字，但是这个答案她没有说出来。
说她冷血也好，凉薄也好，就算玄厌的态度相比之前改变了许多，但也无法在她内心中溅起任何水花。
“对不起。”
少女抽手：“是我的要求有些过分了，但他毕竟是你军团的人，出了危险，你们难道不管不问吗？”
玄厌望着空落落的掌心，眼中暗藏着一抹失望，他轻笑道：“这是他的责任和宿命，我相信从他参军那日起，就知道自己生命的意义是什么，那就是执行兽神的意志，维护好联邦的秩序和稳定，那我更应该成全他的声名，难道不是吗？”
听到这话，姜糯的手逐渐握紧。
“菲尔就算真的死了，也会有人顶替他的位置，这种战场危机的压迫之下，会诞生出更多的强者，第三军团的尤安已经突破9阶了，同时有三名军士刚刚突破了8阶，新突破7阶的有20余人，这些人都是通过浴血拼杀才取得的成就，难不成，你要让我派他们去救菲尔吗？”
“……”
姜糯的心听得越来越冷，因为这个决定的确是自私的，为了救一个人，搭上那么多人的安危，牺牲那么多人的努力，但是，菲尔怎么办？
“你既不愿救他，又找我来说这些做什么。”少女转身走开几步。
可突然她又听见身后响起一道柔和的嗓音：“我是没法去救他，但是小东西，我可以帮你养孩子啊。”
“？”
姜糯手抚在腹部，转头用一副怪异的表情看着眼前的狐狸。
“菲尔若是死了，他的崽子们岂不是没有爹了？啧啧啧，多可怜。”玄厌的语气有些幸灾乐祸：“听说西奥对他自己那三个崽宝贝的很，你若生下菲尔的孩子，可不能交给他，区别对待不利于孩子的成长，不如交给我，我帮你养，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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