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杼鼻尖埋进裴衿的颈窝，确认是他日思夜想的人，痴痴说道，“真的是你，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李元杼的鼻子沿着脖颈到裴衿耳后嗅着，像是野兽在确认丢失的物件的气味，确认无疑后，伸出舌头欢喜的轻舔裴衿的脸，“玉儿，是你的味道。”
李元杼呼吸愈发的沉重，又湿又黏的喷在裴衿的脸颊上，听得出他心跳极速加快，身体又热的可怕，裴衿知晓他又是要犯淫邪。
年轻血热，果真是如此。
还真是一个色胚，一次不成，第二次还过来，以往对他多加纵容，对他多加留情，让他有了不该有想法。
“你是属狗的吗?又是舔又是咬的。”裴衿一掌呼在李元杼嘴上。
嘴上厉害的紧，但手上无力，力道轻轻的，白嫩的手按在一张狼嘴上，跟调情差不多。在车厢里裴衿看不清李元杼表情，听到他李元杼喉间发出了一声闷哼。
接着就觉察到手指上有一阵电流闪过，手指居然被李元杼衔在口中，耳边传来一声，“汪~”
裴衿快要被这个人气笑了，还真把自己当狗了，推开他的紧贴着的肩膀，板着脸说到道，“还不快把我放下。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的成什么样子。”
裴衿狠话说的不狠，这句话说的也没有威慑，语气跟训斥走神发呆的学生差不多，像是个没有威严的长辈。
李元杼当下就不乐意了，他说他怎么觉得裴衿年纪不大，总是爱做先生。
合着是在家中辈分大，学问高，有些派头，于是嘟囔埋怨道，“玉儿，你不让我抱，怎么肯让你侄儿抱。”
“他是我侄儿，有血缘伦理在，你跟他较什么劲。”
上手掐着一掌宽的细腰，不让人逃脱，“谁让你们还避着人，他还敢碰你肩膀。你不知道我当时多想把他爪子剁下来喂狗。你们还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咬耳朵，你不知道我多想告诉他们你是我的。”
难怪裴潋觉得他可怕。
嫉妒之心并非空穴来风， 他这表现是吃醋了。
还真是难办。
万幸昨天他没有一时冲动，说他们以往认识的事情，那才是更难办的。
“至少他不会对我有其他的心思。”裴衿掰开李元杼摸在他腰上的手，大拇指手骨怎么这么硬，硌得人生疼。
摸到了一截硬硬的在他腰腹上，裴衿看了眼腰际，“也不会拿扳指硌我。”
“你在我怀里，还在想别的男人。”李元杼改用胳膊搂他，霸道的说道，“你现在是我的，不许想他。”
说着就要咬上他的肩膀，宣告主权。
看来是真的动了龙阳之兴，断袖之癖。
瑄王爷也要玩这个。
玩什么，娈童雏妓，世家子弟好女色者有，好男风者有，左不过都是玩一个乐，该娶妻娶妻，该生子生子，并不耽误什么。
李元杼十六七岁，样貌还算是英俊，性格直爽，对他也是尽心尽力，裴衿自问不讨厌这样的人。
可贪玩好色的人，单纯鲁莽的人，被当做裴府的底牌看中，他真的有力量吗？
……
裴衿走进乱坟岗，孤魂野鬼的安身之所。早夭的孩子，没有嫁人的女子都会选择葬在这里。
还有被夫家赶出去的女人，死了丈夫的寡妇，也会葬在这里。
这里坟墓因无人打理，故而坟头上草木比其他地方旺盛些，裴衿小小的身体穿梭在其中，一头白发在一群青色的植被中尤为扎眼。
走了许久，鼻尖后背上都出了汗。汗液浸湿了内衫，也不去顾及，眼神坚定决绝走向母亲的坟墓。
今日是母亲七七四十九日祭，也是死的第一个清明，裴衿身后大大的背包里，准备好了贡品和蜡烛，纸钱。
还有一种红的艳丽的果子，红艳艳的很吸引人，但有剧毒，鸟兽蛇虫都躲避着不食用。
裴衿对墓前磕了几个头，把纸钱焚烧过后，从背包里拿出自己早就抄好的《地藏菩萨经》。
一张张的焚烧。
等最后一张经文焚烧殆尽，裴衿就在在母亲的坟前挖了一个小小的坑，躺下，把红果全部塞进嘴里，想不到还挺甜。
想不到母亲死了之后，他还能觉察出甜味，兴许快要见母亲的心情，令他感到甜蜜。
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心中默念道，“母亲，我来找你来了。”
“这孩子长的跟那个女人可真像，却比那个女人有骨气的多，这点像你。”
裴衿恍恍惚惚的恢复了意识，他有觉察到一双大手摸上他的额头，像是在为他测试体温。
“蝼蚁尚且偷生，这个小子，你父亲不要了，他养父也不要了，连那个女人也死了，家中无人抚养他，成了无主的。二郎留下吧，他好歹也是你的血脉。”
被称作二郎的人，心思复杂的看着裴衿，年纪尚小，却已满头白发苍苍，满头白发像是他本人自带的孽果，耀眼凸出，说道，“他本就不是应该诞生的孩子。”
“那好这个孩子，既然不溶于世，如今本王就替二郎解决这个孽果。”裴衿觉得自己耳边一凉，听到了刀剑的相交的声音。
“不可。”
“万万不可。”
“看来二郎还是舍不得这个孩子。”还是那个人的声音，“毕竟这是你唯一留下的后代。”
明镜大和尚也跟着双手合十劝解道，“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小施主亲眼见相依为命的亲母死在眼前，已是心神俱伤。难以走出丧母之痛。”
“为救他一命，曾打一诳语，告知于他若渡亡魂，须抄写七七四十九日《地藏菩萨经》十三卷，每日六个时辰，本想他年幼，孩子心性浮躁，知难而退，定会缓解思母之情。”
“想不到他竟日日应验，雷打不动，今日若不是我跟在他身后，及时逼出他腹中毒果，想必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裴老爷是他父亲，确切来说应当是祖父。他的亲生父亲是裴老爷的次子，裴家二郎。
她的母亲告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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