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伯却仿若未闻,目光依旧呆滞地凝视着远方,那浑浊的眼眸中满是牵挂与不舍,身子微微颤抖着。
这时,一位丫鬟轻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挽住许伯的胳膊,温言软语道:
“许伯,外头风大,莫要伤了身子。殿下与夫人洪福齐天,又有钟离大人等相伴左右,必能逢凶化吉,安然归来。
您且宽心,咱们先回府去。”
许伯长叹一声,声音喑哑,满是沧桑:
“唉,吾老矣,心有余而力不足,只盼殿下与夫人一路顺遂,无灾无难。”
一位在府中伺候多年的老仆走上前来,微微躬身,宽慰道:
“许伯,您为这府中之事劳心劳力,多年来未有半分懈怠,殿下与夫人皆铭记在心。
如今,咱们当守好府宅,以待殿下与夫人凯旋而归。”
许伯沉默片刻,终是微微颔首,在众人的簇拥搀扶下,缓缓转身,一步一回头地向着落云府走去。
那蹒跚的背影,透着无尽的落寞与牵挂。
在这落云府中,许伯向来德高望重,对下人们关爱有加,众人对他亦是敬爱有加。
此刻,他们皆能体会许伯的担忧与不舍,只盼能宽慰其心,让他稍感慰藉。
如今薛书廷远行,落云府众人心中皆有牵挂与不舍,然使命在肩,不得不别。
…………
京都左相府,杨询夜书房中。
“你就定要跟那臭小子离去?!”
杨询夜怒拍书桌,震得桌上的笔墨纸砚一阵晃动。
他双目圆睁,脸色涨红,额上青筋暴起,冲着杨月曦大声怒吼。
杨月曦紧咬嘴唇,贝齿在唇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她双眸坚定,毫无半分退缩之意,毅然回道:
“父亲,女儿心意已决,此生非叶麟不嫁,定要与他同去大秦。”
杨询夜气得浑身颤抖,胡须乱颤,指着杨月曦怒喝道:
“荒唐!荒唐至极!那叶麟不过是一介鲁莽武夫,空有一身力气,毫无半点智谋,如何能配得上我相府千金?
你莫要被一时的情爱冲昏了头脑,毁了自己的一生!”
杨月曦眼中含泪,那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声音虽带着哭腔,却依旧坚决无比:
“父亲,叶麟对女儿一片真心,女儿与他相处,深知他的为人。
他虽为武夫,却心地善良,正直勇敢,有担当,有气魄。
女儿与他情投意合,那些与他相伴的时光,哪怕只是静静地相对而坐,心中都满是甜蜜。
他为女儿折花,为女儿舞剑,那些温柔的瞬间,女儿永生难忘。
女儿相信他定能给女儿带来幸福。”
杨询夜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与愤怒:
“幸福?此去大秦,山高水远,路途遥远且充满未知危险。
那大秦之地,局势复杂,你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如何能承受其中的艰辛?”
杨月曦向前一步,双手紧紧拉住杨询夜的衣袖,苦苦哀求道:
“父亲,女儿不怕路途艰辛,不怕未知危险。
女儿愿与叶麟共同面对一切,他曾对女儿说,愿为女儿遮风挡雨,护女儿一世周全。
女儿信他,也愿与他携手走过风雨。还望父亲成全女儿。”
杨询夜怒不可遏,猛地拂袖甩开杨月曦的手,背过身去,语气决绝:
“此事休要再提,我绝不会同意!我杨家世代名门,怎能让你如此任性胡为!”
杨月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泣不成声:
“父亲,女儿此生认定了叶麟,若您不应,女儿便长跪不起,直到您答应为止。
女儿知晓父亲是为女儿好,可女儿的心早已系在叶麟身上,若不能与他相伴,女儿此生都不会快乐。”
书房内陷入一片沉寂,唯有杨月曦的抽泣声在空气中回荡。
良久,杨询夜长叹一口气,那叹息中满是无奈与心疼。
他缓缓转过身来,看着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杨月曦,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他这女儿被他捧在手心里长大,一向是要什么给什么。
他根本不忍心杨月曦吃苦,哪怕是五年前与大皇子的婚约,在她从贼寇手中逃命回来后也是说退便退了。
只是,只是他哪里能想到,恰恰就是那个杀千刀的叶麟,拐走了他女儿的心。
他心疼啊,不仅心疼杨月曦此时哭的梨花带雨,也心疼自己,自己家的好白菜怎么就让一个猪脑子给拱了呢!
唉!
杨询夜摆了摆手,最终还是决定随了她的心愿去了。
反正自己还活着,大不了再养她几十年,等自己死了,再给她重新找个夫君也罢。
如今,便随她的心意去吧。
“罢了罢了,女大不中留,你既如此坚决,为父便是再阻拦,也不过是徒增父女嫌隙。
为父便应允了你。但你此去大秦,定要照顾好自己,莫要让为父日夜担忧。”
杨月曦破涕为笑,连连点头,欣喜若狂:
“多谢父亲,女儿定会好好的,定不让父亲牵挂。女儿也定会与叶麟相互扶持,恩爱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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