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不好意思，长公主选择大杀四方！（14）
“皇姐还是不愿见客吗？”程季珲把手中的笔一扔，烦躁地把面前的奏章揉成一团。
李总管颤颤巍巍地跪下，“禀陛下，长公主殿下今日……依旧没见任何人。”
这样的对话每天都要重复数次。
次数多了，小皇帝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越来越暴躁，身边人也就越来越惶恐。
“滚！”
程季珲拿起桌上的镇纸掷向跪在地上的奉茶宫女，宫女洁白的额头上瞬间多了一个血窟窿。
四周的宫人瞬间鱼贯而出。
他死死盯着滴落在地砖上的血迹，胸口剧烈起伏。
“来人，宣刘曜。”
“汲英姑娘，劳烦你向长公主殿下禀报一声，太傅柳博耘求见殿下。”柳博耘带着自己的书童，谦逊地站在长公主府门前。
本来一般的客人看门的老兵就能打发走，但柳博耘属实算不上好糊弄，汲英被迫上班，脸色和语气都不太好。
“太傅大人，我们殿下说了，一律不见客，谁来都不见。”
柳博耘拦住转身就走的汲英，“我是来给公主交经文的，汲英姑娘，有劳了。”
“经文而已，太傅若不介意，我帮你转交给殿下即可。”
“若我说介意呢？”柳博耘也不肯退让。
服了。
汲英费劲吧啦地撑着假笑，和柳博耘僵持许久，最后她更先沉不住气，“太傅稍等，我去通报一声。”
“有劳了。”
知道有劳还要给我添麻烦。汲英边走边腹诽，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秦郁舒。
“柳博耘？他怎么会来？”秦郁舒摸着下巴，“本宫还以为，他会是最坐得住的那一批人呢。你去回他，本宫不会见他。”
“诶，等等，算了。汲英，你让他在前厅候着吧。”
“殿下怎么……”陈永言望了眼汲英的背影，不解地问。
秦郁舒清丽的脸上浮出一抹笑，“他算是难得的聪明人，家世贫寒的士人隐隐有以他为首的趋势，拉拢过来，我们不会吃亏。再说，我很想听听，他认为他能成为例外的理由。”
她神情松弛，姿态闲适，即使她察觉到了身后人的紧绷。
陈永言身上的这种紧绷感，等到在前厅里，亲眼见到秦郁舒亲手制止了柳博耘的行礼后，变得尤为明显。
明显到柳博耘都额外看了他好几眼。
“柳太傅有所不知，比起爱拐弯抹角的酸腐文人，本宫更喜欢和爽快人打交道。”
柳博耘闻弦歌而知雅意，开口便也单刀直入了起来，“这几日以来的京城乱象，是殿下的局？”
“什么乱象？本宫足不出户，哪知如今京城如何。”秦郁舒不正面回答，毕竟她来见这人，是为了笼络和套话，可不是为了送消息出去。
“殿下不愿意承认也无事。从四日前的那个下午，您和您身后这位满身是血从城中大摇大摆经过时，您的局就开始了。只是可惜，那些蠢货到现在都还以为您和圣上是一伙的，百姓口口相传的事迹、陛下的喜怒无常，都只是您对于刺杀一事的报复……”柳博耘耐着性子继续往下说，边说边观察秦郁舒的神色。
只是可惜，秦郁舒的表情像她这个人一样，无懈可击。
“大胆，”秦郁舒语气稀松平常，“太傅竟敢私自议论天子。”
柳博耘轻轻摇头，“并非是微臣大胆，而是微臣以为，殿下既然愿意见臣，自然不会因为臣说了实话而降罪。”
好一顶高帽子。
“不仅如此，殿下与臣都明白，当今圣上，其实并不适合那个位子。他平庸，懒政，不体恤民生，不在乎军营，他满心满眼都是……总之，陛下为王为臣皆可，却唯独做不得君临天下之人。”
“先皇子嗣不丰，死在战场和权斗的更是占了大半。臣想，先皇当初在齐王和陛下当中舍弃了较为有才能的齐王，想的便是今日。他愧对明懿元皇后，愧对殿下，但他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皇位直接传到殿下手中……”
“说的很好，”秦郁舒打断了柳博耘，假笑也懒得装了，“太傅不如把这套说辞留着，留到四个时辰后的金銮殿上去说。”
柳博耘陡然慌乱起来，又听见已经起身的长公主殿下说：“汲英，派人好好看着他，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他踏出长公主府一步！”
“殿下这是何意？”
秦郁舒一眼看出他是在强装镇定，好心地回答：“软禁你呀。”
她已经知道了柳博耘的来意，知道没人能拦住这场“谋逆”之后，干脆向逆贼头子投诚来了，想用自己的价值换一条能继续为官的路。
只是可惜了，秦郁舒早就拿捏住他了。
新朝刚立，朝中要员皆是在先皇夺权过程中出过大力气的人，哪怕有寒门，也是武将。
寒门学子想在朝堂中立足，实在是难。
能不惧勋贵大举重用寒门子弟的人，才是柳博耘们想要的明君，而在礼朝，在当今，这位明君只可能是镇国长公主程铮韵。
只要她成为女皇，同为勋爵眼中的异类的她和他们，自然就能成为同盟。
“殿下，就这么直接把他扣下了吗？”陈永言扭头看了一眼，有些不放心。
秦郁舒轻轻“嗯”了一声，“他是聪明人，不会坏事。”
两人走到门前，门外传来阵阵喧闹和兵刃相接的声音。
“看来啼彧已经带人进城了，我们时间卡的刚好。”
秦郁舒抛出一个眼神，站在一边的侍卫立马上前打开门。
“放开我！我是朝廷命官！谁敢对我不敬！你们这些卑贱的士兵，有什么资格抓我！”
四个东营兵押着一个穿着绯红官服的官员，官员脸涨得通红，弹着腿挣扎。
十分不雅。
秦郁舒下意识皱眉，出声呵斥：“那本宫有没有资格？”
这具身体是程铮韵的，是一个在战场上搅弄过风云的女人的，她一开口，自然有镇住所有人的气场。
“属下参见长公主！”
秦郁舒受了东营兵的礼，抬手抽出陈永言腰间的宝剑，剑尖直指挣扎之人的眉心，“你口中的卑贱的人，是和本宫一起，共同打下礼朝江山的有功之人。比你这样只知骄奢淫逸的蛀虫高贵千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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