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明白。只要上清门不主动挑起事端,我等自然知晓忍让。”
“你师傅云贝就是一个死心眼儿,输了一场就飞升仙界。数万年来,你们问天一脉本就败多胜少……何必呢。当今这幅局面,不都是因归元之死造就?你若再逼死了紫明。怕是再拦不住上清门那些疯子。把你天道宗澄明了,许是一番好事儿。”
锦旬面色郑重,警告道,“鹿长老,您也是天道宗太上长老……”
鹿溪瞥他一眼,“我不是人……是白泽。这话你与我说没用。”
说完此话他定睛看着大阵之内守护阵法的上清门紫明,冷笑一声。也难怪人家上清门虽不传道,却总能招揽人心呢。这物我有情,没准就是真大道。
杨暮客感觉到灵炁运转越加流畅,知晓大能行功已经开始起作用。低头往下一瞧,地表已经渐渐停息震颤。
一座雄伟的山峰拔地而起,距离云层不远。
此时三位正法教地仙已经撤离。那些守护人间的正法教真人修士也化作金光尽数离去。
一位天道宗地仙踏风来至杨暮客身旁。
“小友,可以停止做法了。”
杨暮客一抖袖子,两手捏在一起欠身作揖,“晚辈拜见天道宗前辈。”
至秀也赶忙飞过来,“徒儿拜见祖师。”
这位地仙静静地看着那座山,忽而开口言道,“紫明啊,这回多亏了你。否则老朽也要陪他作伴,瑞泰这老家伙能化作山峰,老朽就没那么好命,得填到这炁脉里。”
说到此处他嘿嘿一笑,“若老朽填到炁脉去,你这小家伙,至少得成仙才能把炁脉分开。不过分不开也无所谓。这么好的炁脉,许就是一个天道宗旁门立门所在。老家伙和我都是灵山福地的奠基人。想来世人也不会把我俩忘了。”
杨暮客看向那座高山,原来这位地仙名叫瑞泰。
天气下降,地气上升。是以为泰。好道号!
“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老朽道号瑞亨……”
亨泰……乾坤亨泰。想来二人关系定然紧密。
瑞亨地仙感慨一声,并未久留,化作烟云消散在雾霭之中。
至秀艰难一笑,“紫明上人,您此番出手,我天道宗不胜感激……您是否要调息一阵?地上已经安全,晚辈开门送您下去。”
“好。”
杨暮客随至秀来至一处青山当中,至秀抬手便幻化一座洞府。四方阵井然有序,这可比杨暮客那观星小筑的幻化本领强得多,便是白淼那庭院坐落都差了许多。这就是九景一脉最强的本领,随处可安身。
他扔下一个蒲团,坐下无数思绪像是潮水把他淹没。
伤痛并不是看开了,便没有了。它一直都在,只是人不愿意去注意它而已。若被勾出来,就如同剜心刺骨一般。
季通这个蠢货!一身功德阴德都甩给了朱语仙……哪怕没有他的功德和阴德。贫道就不会照顾他的子嗣吗?若是能化作游神,亦或化作厉鬼,常陪贫道聊天多好啊……
他不禁想起当年跟季通大闹沙海那一幕。谁能想到,自己这个吃人恶鬼当了修士,而他这个雄武的捕快死于非命……
一路思绪想到了裘樘,这老家伙成了神官。真好,也许该找个机会找他叙叙旧。
想到了白青……是第一个与他相关的凡人枉死。但白青即便丢了记忆,却留在企仝的洞天里做了神官。
忽然间想到小楼姐刻意又给他安排了两个丫鬟……
他眼珠瞪得老大,当年在沙海之中,小楼姐不就随身领着两个虚假的丫鬟?莫非这俩也是陪着小楼姐的鬼物往生成了凡人?
他们都有情……贫道这物我有情,当真有情吗?是否也该用手段把这些值得铭记之人留下?
至秀在外抻着脖子打望紫明上人定坐。
只见小道士蒲团之下有阴阳图轮转不息。时而面露笑容,少阳图散发乳白清光。时而眉目痛苦,少阴图流转油亮黑墨。
他不停地悔恨,没能挽留季通的亡魂和蔡鹮的亡魂……又不停地庆幸自己从容放手……
有情人难过无情关。
这便是物我有情修士最难舍的我执。
杨暮客忽然起身哈哈大笑,到处乱窜转移注意力。抬头看见至秀真人,慌张理理道袍。
“贫道存思观想呢,想到羞怒之处情不自禁!”
至秀捂嘴窃笑一声,“上人只管安心度心关,晚辈帮您护法。”
杨暮客不禁害臊说道,“你从一旁看着,我还度甚心关?便是今日度了,明日还要想起。贫道这就随你四处走走。人间之中,总归是有不少邪祟,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也好转移注意。”
听他这般潇洒之言,至秀真人惊讶不已,佩服地回应他,“师叔果真道心通透!”
二人乘云而起,随风而去。遇见浊染妖邪便一剑了结其性命,终结其痛苦。
途中遇见很多天道宗旁门,此时他们在无人近前阿谀奉承。天道宗造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怕是修行界又是要沸沸扬扬。早些年黄英真仙的批驳怕是有人要旧事重提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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