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赡豪是第一个离开审判厅的人。
其他人也纷纷起身离开。
宋春驰正站起来，突然耳尖地听到另一头陆旷的声音响起。
“姐姐，你有什么计划？”
宋春驰心头有个感叹号猛然弹出，转头一看，发现陆旷正站在玉旬旁边。
他侧身倚着长桌，手掌撑在桌面上，高大的身影几乎将玉旬完全拢住了。
玉旬还坐着没起身，手撑着脑袋，眼睛没看他，表情有些意兴阑珊，“怎么？你感兴趣？”
陆旷嘴角带着笑，“如果我说是呢？”
“这事和你没关系。”
“别急着拒绝嘛，姐姐。”白发红眸的男人虽然身材高大，声音却满是少年感，就算是拖长了语调撒娇，也不显得违和，“有什么用得上我的，我都可以做的。”
玉旬抬起一只手，做出拒绝的手势，“别。你这套对璇玑肯定有用。不过我不是她，不喜欢嘴太甜的。”
她站起来，大厅灯光越过高大的白发男人，落在她的脸上，她双眼明亮动人，笑唇轻启：“对不同的女人，最好还是多花点心思，换不同的花样，不然太轻浮，太敷衍。”
她上前一步，仰头靠近男人，手指虚空点点陆旷的胸口，声音压低，“不过，我更喜欢首席的脸，所以你再多花样，也对我没用咯。”
说罢没有丝毫停顿，离开座位，几步就把陆旷甩在了身后。
宋春驰有些发愣，还没来得及转开目光，就和玉旬迎面对上。
顿时尴尬地眨眨眼，笑容几乎是下意识就出现在了脸上。
玉旬倒像是不在意被偷听，只是神色如常地路过，才说过更喜欢乌衔秋的脸，这会也大方地望着他，寒暄一句，“乌老大，我就先回房了。”
等乌衔秋点头，她便施施然走向大厅外。
乌衔秋问道：“怎么在发呆？”
他神色自若，像是不知道方才那两个人的对话，又或者是不在意。
宋春驰老实道：“只是有点意外。”
他摇头，后撤一步靠近乌衔秋，悄声道：“我没想到，原来陆旷是那种人设吗？”
“喂？”身后有人大声道，“你在说我坏话吗？”
宋春驰急忙转身，陆旷单手叉腰，倾身靠近他，两道和发色相同的白眉毛不悦地皱起，红眸灼灼盯过来，一字一顿地道：“我听见了！”
啊这... ...
虽然其实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但被本人听见了，宋春驰还是觉得有些尴尬，他盯着那几乎顶到自己额头的手指，凝滞了片刻才开口。
“对不起？”
一只手和他的抱歉同时落下，宋春驰因为肩上的重量，不由得分神看了眼旁边的乌衔秋。
陆旷一看到乌衔秋，便想起方才玉旬的那句“更喜欢首席的脸”，顿时脸色更臭。不过顶着那冷漠的目光，他也不自觉地把握分寸，知道那是在警告自己离得太近。
重新看向宋春驰，青年脸上带着点歉意的笑。算了，反正他也道歉了，就放过他吧。
收回了指着宋春驰的手，陆旷又觉得不爽，明明是这家伙偷听在先，还说我坏话，凭什么我要退让。
想着他重重“哼”一声，脚下退回安全的社交距离，口中说道：“那老匹夫都说出什么小心陆旷那种话了。就不准我拉一个自己的同盟吗？”
宋春驰心中一动。
心想，陆旷这是在解释刚刚和玉旬谈话的举动？
话说，老匹夫是指权赡豪？
他疑惑，“权老大很老吗？”
陆旷：“嗯？差不多吧，他都四十多岁了，还不老？”
他表情不屑，“我和他之间都有恐怖的代沟了。”
“额。”宋春驰不知道该不该附和，片刻后才接上话，并试图说服对方，“也还好？现在人的平均寿命都能达到120以上了，40岁才是一辈子的三分之一嘛，很年轻呢。”
“我的重点是这个吗？我管人类平均能活多久啊！”陆旷眉角直跳。
“哈哈哈。”宋春驰被他这种反应逗笑了，控制住笑意后冷不丁问，“你几岁啊？”
“23。问这干嘛？”
宋春驰挑眉，果然，看起来年纪就不大。这么想着，随口道：“好奇啊。说起来，你的头发和眼睛颜色都是真的吗？”
怎么又跳到发色瞳色上了？
跳跃式的提问让陆旷没跟上节奏，脸上出现一瞬间的茫然。
宋春驰这才在那一瞬间，从陆旷身上看到点同龄人的影子。
之前虽然一直说陆旷中二，但也许是那副远区别于常人的特殊外貌的加成，竟然也不会让他觉得违和。倒不如说，除了一些孩子气的言行之外，陆旷平常的表情可谓深沉。
他在心中锐评：如果陆旷没开口说话，只看那张脸和红眼睛的话，肯定会觉得他身上起码有八百个心眼子。
陆旷失去了耐心，不想再胡扯八扯，兀自警告道：“总之，如果你们不感兴趣，那就不准插手。”
他目光凿向乌衔秋，“尤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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