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所以，见你可怜，给你一个心甘情愿的机会。”
姜灵终于摸到唯一的一张凝神符，捏诀使用，很快，晕眩感消失，泛红的脸颊恢复如常。
一直搀扶裴璟琛的手自然落下，坐在博物馆椅子上揉了揉眉心。
裴璟琛垂眸，一直抬着的小臂缓缓放下。
“心甘情愿？心甘情愿去那炼魂鼎？”女鬼一点点走近姜灵。
“你真当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鬼？如果是被强行收服进去的鬼魂进去后定会挣扎，最后炼制出来的魂丹也会大打折扣。”
小心思被揭穿的姜灵丝毫不尴尬，反而一本正经：“我从不强迫别人，你不愿，那我就亲自动手。”
话落，巴掌大的炼魂鼎瞬间变大数倍，鼎盖翻转朝天，浓郁的阴煞之气扑面而来。
“好一个不强迫别人，别人不同意，你直接来强的！”女鬼艰难启动鬼气，咬牙抵挡炼魂鼎。
姜灵轻笑，食指操控着炼魂鼎的走向，时上时下，就好似在逗猫一般，薄唇微动：“你还爱他吗？”
女鬼浑身僵硬，低挡的鬼气明显削弱许多，很快反应过来，继续抵挡：“你这个狡猾的小玄术师，故意的！”
“不错。”姜灵食指勾了勾，收起炼魂鼎，“几百年过去，你这份情谊倒是丝毫未减。”
女鬼无力瘫软在地，黑色长裙在洁白的大理石砖上铺展开来，仿佛凋零的花瓣。
伴随着鬼气减弱，女鬼的面容也跟着转变，一幅泛黄的画飘在空中。
画中，宽大豪气的门前站着一位穿戴清雅的女子，背影略显纤瘦，抬头望月的姿态颇为优美，但细细辨认，能看到画中人的表情有些哀伤和怀恋。
“小玄术师，你能满足她的执念，那你能满足我的吗？”女鬼声音虚弱，声音没有一开始的尖锐。
现在时间还早，姜灵拿着那葫芦还想喝上一口，放到嘴边后又放下，塞入乾坤袋：“不麻烦的话，好说。”
女鬼猩红的瞳孔看向裴璟琛，笑道：“你很爱她，对吗？”
裴璟琛似没听见，看上去没任何反应。
“我叫齐茈兮，是当时第一富商唯一的女儿，而他是我指腹为婚的夫婿，然而，命运多舛，七岁那年，他家遭变，全家除了他都死了，无处可去，是我家收留了他。”
女鬼顿了顿，坐起身子：“依照古礼，我与他不得私自相见，虽同在一个屋檐之下，我却只能在闺房绣楼中或与姐妹们相聚，从不逾矩。。”
“那日，我从官府小姐家中赏花归来，路遇惊险，马夫困倦之际，几乎撞上一名无辜孩童，千钧一发，是他及时出现，救下孩童，让孩童免于一难，透过车窗，我第一次与他正式见面。”
“他身着一袭素净的青衫，腰间悬挂着一枚晶莹的玉佩，那是齐家的玉佩…马夫打趣道：李书生又去看书啊？
我忘记他回了什么，只记得他礼貌鞠躬，举止斯文有礼，与那些纨绔公子哥截然不同，我知道，我对我这个未来的夫婿心动了。
日后，我经常偷偷去瞧他，他最爱做的事情就是看书，空闲时还会帮助下人干活，在我的计划下，成功与他相认相识。
既然我们之间已有婚约，何必要受那些繁文缛节的束缚呢？
他说，他要取得功名，正大光明的娶我为妻。
而我父亲想的是功名不重要，只要他愿意入赘，未来整个齐家都是他的，我知道他的心中抱负，支持他考取功名。
岁月流转，春去秋来，终于到了他赴京赶考的日子。那时，我们早已心心相印，私定了终身。
这幅画，便是我在等待中，偶然被一位街头画师捕捉到的倩影。
虽然只是短短几日，却仿佛过了千年万载。
小玄术师，你知道吗，最后我等来的不是他的喜讯，而是他亲手将我们齐家上下屠戮殆尽。”
女鬼陷入回忆，男人居高临下的骑在马背上，身后涌来无数杀手。
在那血腥的庭院中，她无力地跪坐在血泊里，望着那个曾经温柔的男子，如今却如同冷酷的死神。
“说完了？”姜灵薄唇轻启。
“我没死，他放我一命，但在不久后，他成为了驸马，我一直不解，就算他不爱我，心中没有我，他为什么杀光我整个齐家！你知不知道那种又爱又恨的感觉？”
一旁的裴淮之没控制住，吸了吸鼻子：“那个年代还真是身不由己。”
“所以，你的执念是？”姜灵语气平静。
“我想亲手杀了他报仇，哪怕是他的转世，我也要亲手杀了他！”女鬼双目赤红。
姜灵眼底划过一缕诧异，很矛盾。
女鬼明明深爱着那个男人，可她现在透露出来的神情，当真是想亲手杀了他。
“那你能找到他吗？”姜灵开口。
“找不到，死后，我灵魂附在这个画上，行动有限..如果你能帮我，等我了去执念，我主动进入炼魂鼎。”
姜灵点头：“嗯，崔珏那里应该有记录，你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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