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楚楚也在舔着嘴唇，因为她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灭了一份芒果绵绵冰。
她朝着张问说道：“我对你的外形还算满意，身子看上去挺结实。”
“我谢谢你啊！”
张问内心已然泪如雨下，得找个理由开溜，对方完全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并且他有种惨遭诈骗的感觉。
反手就下载一个“反诈中心”。
楚楚又问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张问舀起一勺绿豆沙，麻木地回应：“除了能吃，其他没什么好说的。”
就这片刻功夫，对方就在他眼前上演了一场“两口一份芝士焗番薯”的精彩场面。
“噗嗤——”
张问后背传来女生的笑声，但又瞬间戛然而止。
楚楚皱起眉头撅起嘴，开始放缓了口中的动作。
众人皆沉默不语，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张问忽然想起刚才偷听后面那桌相亲时的学到的东西，接下来应该聊兴趣爱好。
虽然他很想现在就离开，但是直接翻脸可能让双方长辈的面子都不好看，还是礼貌点把流程走完吧。
“你平时喜欢什么呢？”张问主动问道。
“平时会去各个地方找美食，还会拍点视频记录美好生活，还会搞点直播……你呢？”
“听起来挺健康的……我就不一样了，我经常到处打架，上个月我就差点没打死了五个人。”
张问心里默默补充，怪人也是人……
“噗嗤——”
背后的女生又笑出了声。
张问满心不悦地回头看向那女生，女生果断捂住嘴巴低下头默默吃着糖水。
靠，风水轮流转，刚才自己还在吃别人的瓜，没想到现在就被别人吃自己的瓜！
张问回头看向楚楚，他很期待对方露出嫌弃的表情，我把自己说成那种整天只会打架的街溜子，只要脑子正常，肯定见了自己都想远远躲开。
然而，楚楚却出人意料地双眼闪烁起小星星：“太棒了，你知道吗？我从小就看那种古惑仔的影片，太喜欢里面那些大哥挥挥手一呼百应，然后每天都到处看场，到处和别人谈判，从街头砍到街尾的感觉！！！”
“……”
完了，努力的方向错了！
对方居然还是个恋爱脑，喜欢那种狂拽酷炫的类型。
张问赶紧亡羊补牢：“不过那都是上个月的事了，从这个月开始我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就刚才，我还扶老奶奶过马路，给路边的流浪狗买火腿肠，送走失的小孩到英雄协会……”
楚楚眼中的星星并未消失，还双手十指相扣枕在耳边：“更喜欢了，改邪归正的大哥！”
“⊙?⊙！哦豁”
张问猛拍一下脑袋，这人的脑回路与正常人不同，说得越多错得越多，还是吃糖水吧。
他低下头猛扒拉着绿豆沙。
一碗糖水见底，张问抬起头来，发现楚楚面前的食物也差不多被解决光了。
赶紧把流程走完，结束这场噩梦吧！
第三步：聊工作。
这一part绝对要彻底瓦解对方的意志，加油！
“楚楚，你做什么工作呢？”
楚楚打了个饱嗝：“我做主播。”
“噢？做主播应该收入很不稳定吧，现在直播行业这么卷，大家都没什么钱赚了吧！”
哼哼，张问决定以工资收入作为攻击点，猛击对方的软肋，让对方厌恶自己！
楚楚开始查看菜单，似乎还想点菜，她说道：“确实不太稳定，以前巅峰时期一天能赚好几万块，如今太多人涌入直播圈，每天只能赚个四五千。”
张问掏了掏耳朵：“你说错了吧，一天赚个四五块才对吧？”
“不是啊，四五千。”
“四五千块？”
“嗯。”
张问瞬间石化，然后碎裂一地。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直播这么赚的吗？一天能顶我一个月工资？我现在不做英雄还来得及吗？富婆，我不想努力了……
张问的心理防线被击溃。
“咳咳~”
背后女生的咳嗽声将张问从幻想中拉回现实。
楚楚回问：“你呢？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收入怎么样？”
张问失魂落魄地回答：“我工资还行，一个月能顶你一天……”
“呃”
这话成功噎住楚楚，她安慰道：“没事，以后我养你也行。你这是啥工作呀？怎么工资这么低。”
“英雄。”
“英……英雄？”
“嗯。”
“告辞，咱们不合适。服务员买单！”
楚楚忽然就走了，重重的她走了，正如她重重地来，挥一挥衣袖，带走一袋外卖。
对于张问而言，仅有的两个好消息是对方替他买了单。
张问心中开始出现了迷茫，自己起早贪黑的到处找怪人讨伐，还不如人家在家里头对着手机摄像头喊一句“爱你哟，哥哥”。
难怪之前H市有那么多网红公司，那么大的一栋直播公寓，这其中漏出来的油水都足以淹死他们这些英雄。
做英雄还有什么意义？
做英雄还有什么前途？
张问感觉到面前的座位有人坐下，楚楚回来了？
他抬起头望去，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哈喽~不认得我了吗？”
“你是……什么假面，张什么来着？”
张叶玲不满地叹了口气：“你果然不记得我，我是‘瑜伽假面’，张叶玲。”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原来刚才在我后面相亲的就是你呀，我说怎么声音听起来有点熟悉。”
张叶玲撇了撇嘴，梅子色的嘴唇，显得冷艳又妩媚：“装，继续装。不过我也很惊讶，居然在这里见到你。听说你已经升级到C级了，真厉害！”
张问腼腆地笑了笑：“运气好，运气好。”
忽然大家好像就没话说了，空气都有点安静。
张叶玲咬了下嘴唇：“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呃。”
既然对方诚心诚意地索要问题，那张问只好大发慈悲地提问：
“听说你辞职离开了英雄协会，能问一下你为什么吗？”
张叶玲等待这个问题多时，自嘲地笑道：“这个原因你刚才不就体会到了吗？做英雄在外面拼死拼活，赚的钱还没别人在直播间嗲几声赚得多。这收益和风险完全不成正比，所以我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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