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月光很亮。
似乎是要把前夜和昨夜的昏沉全都给一股脑弥补回来。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两道身影,在地上也拖得很长很长。
两人无言。
只有脚步声。
左丘和李君羡远远的跟着,谁都没有走上去打扰这久违的宁静。
“陛下,你说,就长乐这丫头的脑袋,能想出来这些法子吗?”
忽然,长孙皇后开口道。
李世民步伐一顿,他扭头望向了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也正瞧着他。
月光亮堂,能够无比清晰的望见对方的脸庞。
望着,望着······
“噗嗤·······”
李世民笑了出来。
长孙皇后也是控制不住的咧开了嘴角:“呵呵呵·······”
渐渐地,两人笑声越发放肆起来。
良久,才慢慢消散,两人的腰,都有点直不起来了。
“观音婢,你在笑什么?”
“难道,你知道是谁在帮长乐了?”
李世民含笑问道。
长孙皇后深吸口气,摇头:“不知道啊。”
“陛下,你又在笑什么呐?难道你知道了?”
“不知道啊。”李世民耸耸肩,丝毫不避讳的说道:“可朕就是想笑,不知道为什么,朕心里,很开心,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感觉。”
“还甚至觉得,长乐这一次逃婚逃得,对!逃得,好!”
“朕,隐隐的还有些欣慰。”
长孙皇后拢了下因为刚才笑的太过于放肆而落下的发丝:“陛下,臣妾,也是这样呐。”
“长乐她······”
“臣妾为她感到开心。”
“陛下,你说,长乐还会嫁人吗?”
“那谁知道。”
“陛下,你说,是谁在背后帮着长乐?”
“不好猜啊,一点线索都没有。”
“陛下,臣妾心里,其实······其实闪过了一个人影,只是没有办法验证啊。”
“不用验证,瞧着吧,总有一天,他们两个·····额,长乐和她背后的那个人的小狐狸尾巴,会露出来的。”
“那倒也是,陛下,你怎么走的那么急?”
“观音婢,该涂抹酒精了呐。”
“陛下······”
月光越发的静谧。
昨日的热闹,也好似从未出现过一样。
天地之间,只剩下了风声。
呼啸着。
怒吼着。
立冬,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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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楚这一觉睡得很好。
醒来的时候,骄阳已经彻底的腾空。
王铁牛回来了,五花她们也都回来了。
似乎,一切都回归了正常,也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什么。
秦川府,一切照旧。
长安城,一切照旧。
百姓不会因为看了一场大戏,就变得富裕起来,吃喝不愁,这天气不会因为经历了一场大戏,就变得温暖如春起来,城中的木炭更不会因为长乐逃婚,就会降价,而相反,城中木炭的价格似乎更爆裂了。
好似是在发泄某些人心中的怨气一样。
其实有这种感觉,再正常不过了,因为天底下一切之事,只有当真切影响到自己的时候,才能感觉到这事情是真正发生过了,不然,你永远是一个旁观者,自然,永远也感受不到当局者所经历时的心境。
亦或者,数年后,十数年后,数十年后,不少百姓回忆起来,要说大唐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有些不一样,而且这种改变深刻影响了每一个人。
到时候,大家都会想起,那个遥远的,当时看起来并没有太多感触的贞观七年,冬。
今日,府内,迎来了两个客人。
褚遂良,刘仁轨和常何。
张楚设宴,好酒好菜自是张罗上来了。
言笑晏晏,气氛热烈,不一会儿,四人都有些微醺了。
“张祭酒,昨日之事,我真的是佩服啊,深明大义却又分寸恰好!”
“妙,着实是妙!”
“这杯酒,兄长敬你!”
刘仁轨端起酒杯,颇为兴奋的说道。
可以说,张楚昨日那般天地之间一人立的场面,着实是让为御史言官的刘仁轨,羡慕不已。
他觉得,御史就该是如此!
虽千万人吾往矣!
只是可惜,机会太少了啊,就算是有,也轮不到自己。
张楚笑了,端起酒杯,一口饮尽:“正则兄过奖了,某家,不过只是和公主殿下有些交情罢了,同时又担着妇女联合会会长一职,不出面,着实不好看,哪有正则兄说的这般······”
“而且,某家可还是保持着和光同尘,以救了皇后一命的重诺,才只是提出了那么一点点改变罢了。”
“求的也是,各方都满意,不得罪任何一方!若是真如正则兄所言这般,某家直接以重诺,要挟陛下把公主殿下的所有责任,一笔勾销就是了。”
“看上去帮了,其实和没帮又有什么两样?”
张楚眯了下眼眸,随口笑道。
“张祭酒能站出来,已是不容易了。陛下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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