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些，”祁无妄轻声提醒，“还不到松懈的时候。”
“我知道。”
楼云寒低头看着手腕处，先前祁无妄划开的伤口如今已经彻底不见，丝毫看不出痕迹了。
他晃了晃手腕，稀奇道：“那同心蛊还能治伤?”
“嗯。”祁无妄道：“黄石没有撒谎，这的确是好东西，它同道侣契一样可以连接你我的性命，为彼此挡下必死一击。”
楼云寒闻言心中对那虫子也没那么膈应了，“那我们还是将它们留着？”
“嗯，我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楼云寒放下手腕，开心道：“那老头自作聪明，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活该！”
他说这话时脸上尽是得意，全然一副小儿得志的稚气模样，与他从前那副故作温和的伪装简直判若两人。
事实上，一路以来，楼云寒的性格一直在一点点的蜕变，从心机深沉，到狡黠骄纵，他变得越来越真实，越来越鲜活，发自内心的笑容也愈发多了。
祁无妄静静看着他弯弯的眼角，嘴角也泛起一抹笑意。
“走吧，往前看看。”
“好。”
“跟紧我。”
“那你拉着我。”
“嗯。”
三生魔刹开出的入口虽然只有一人高，但越过入口的黑雾之后，里面有一条长长的通道，两人虽落在后面，神识却早已先人一步，看到了通道尽头的景象。
这条通道通往的赫然是一片广阔的世界，那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虚空地带，里面漂浮着无数碎石和各种生物的遗骸，静谧又危险。
黄石几人的身影也在两人的神识范围内，他们不紧不慢地跟着，私下不停传音。
楼云寒点头：“倒是个不错的埋骨之地。”
他忽而转头冲祁无妄邀功：“怎么样？我选的路还不错吧！这地方很可能真是那所谓的冥界，我一次就选中了！”
“嗯。”祁无妄认真地点头，“我知道你能选中。”
他回答得这般认真，楼云寒倒是有些好奇了。
“为什么？三个选择可不少了，你怎么就断定我一定能选中？”
祁无妄脚步停下，又很快继续：“先前答应过你，等出去后，一切都告诉你。”
“怎么还这么神秘？”
楼云寒看着祁无妄棱角分明的侧脸，不知为何，他心中有那么一点点慌，他好像又不那么想知道了。
他的情绪骤然低落下来，一言不发地同祁无妄并肩走着。
祁无妄察觉到了他的沉默，转头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楼云寒摇了摇头后小声道：“无妄，你知道什么是善意的谎言吗？”
“嗯，知道。”他顿了顿，道：“你想让我对你撒谎？”
“不想。”楼云寒闷闷不乐，“但不好听的真话我也不想听。”
“那我便不讲了。”祁无妄也没有怎么纠结，反正对他而言，过去种种皆是前因，他们把握好当下和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但楼云寒还是不满意：“但我又不希望你有事瞒着我。”
他心思百转，这下祁无妄也有些茫然了，“那你到底是听还是不听？”
“不知道！”楼云寒兀自生起了闷气，“你让我再考虑考虑。”
“嗯。”
两人好一会儿都没有再交流，但双手依然紧紧地扣在一起。
祁无妄走了两步后，忽然道：“长宁，我虽不知你在纠结什么，但你只需记得，你已是我道侣，这一点不论过去发生过什么，或是未来再发生任何事都不会改变。”
楼云寒心中如同拨云散雾，那些莫名其妙的纠结瞬间便消散了。
是啊，从前他早知祁无妄带上他是别有目的的，怎么到了这时候又纠结起来了？
楼云寒暗中察觉，自他将祁无妄立为道心后，他对祁无妄的在意好像就变得比从前更甚，也不知无妄会不会觉得麻烦，毕竟无妄他最怕麻烦了。
他又陷入了新的苦恼。
此时，走在前方的黄石生怕祁无妄他们抢了先，但进入通道后他又不敢太过冒进。
他想了想，还是等后面的人都跟上来后再行动。
姬崇云看了一眼前方，道：“那两个人走得那么快吗？”
“哼，”黄石冷哼一声，“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儿，怕是被仙尸迷昏了眼，且就看看他们有没有那本事在我等之前抢先找到仙尸吧！”
云黎笑嘻嘻地开口：“黄院长，你这话说得就没道理了吧，明明是你逼他们进来的，怎么好赖话都让您给说了啊？”
黄石倒是没同他计较，甚至还不忘扮演和蔼的长辈：“呵呵，小黎啊，那二人并不简单，你初次出来历练，结交朋友的时候可得擦亮双眼，莫要被有心之人利用了，知道吗？”
云黎乐呵呵道：“您放心，我肯定吃不了亏！我娘说了，我最机灵了！”
他说着视线落在头顶，忽然眼睛一亮，“你们看！这穹顶上有东西！”
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看向他们头顶。
这片通道十分昏暗，只有石头缝里偶然会有一些散发着微微光亮的小石头提供了一些微弱的光，因为大家都是强者，耳清目明，故而也没有人想着照亮，这穹顶太暗，众人只看得见依稀有一些模糊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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