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行看出了方南雪的疑惑,却是没有给她解答,而是说了句:“跟我进去。”
外表平凡的小楼,里面别有洞天。二人刚刚走到门口,方南雪还想问要不要敲门就见门从里面打开。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人打扮的跟花孔雀一样快步走过来,边走边说:“徐二少,您怎么贵足踏贱地,今儿来了咱们这里。您快请进,雅间正在准备,咱们慢慢过去。这位小姐是您朋友吗?您也请。”
徐千行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花孔雀,直接问道:“现在还有人空着吗?”
花孔雀有些摸不着徐二少的想法,但是也不敢问,传闻这位徐二少不近女色,但是今天怎么跑到自己这里来了,如果是他自己来,自己还能觉得是想来消遣,但是还带着个女人一起来,这就不能是消遣了。但是不管花孔雀内心有多少想法,面上却是纹丝不变,笑的灿烂:“有的有的,别人来不一定有,徐二少来一定有。咱们去雅间,姑娘马上就到,您是想听琵琶还是小提琴、还是说书?”
徐千行面无表情的说道:“叫个弹琵琶的来吧。另外我要那间能听到声音的。”
花孔雀一怔,有些尴尬:“徐、徐二少,您别吓我。我们就是正经做生意的。”
徐千行终于看了花孔雀一眼,冷冷的问:“你是打算让我说第二遍吗?”
花孔雀汗都出来了:“别、别、别,您别动怒,我这边就去给您安排,您先去雅间坐会儿。弹琵琶的和房间马上就安排好。”
方南雪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二人在雅间听了一曲琵琶,花孔雀就来领着去了‘能听到动静的房间。’
那花孔雀进了房间伸手按了几下,就见几声细微的动静响过,左右两边的房间传来了说话声。徐千行示意花孔雀跟着坐下,又用眼神示意方南雪坐下。
花孔雀坐立难安,低声问:“徐二少,还听琵琶吗?要不给您换个小提琴?”
徐千行:“这边弹琵琶隔壁能听到吗?”
花孔雀:“听不到的,这边可以听到那边。”
徐千行:“不弹了。你也出去吧。半个小时左右送壶凉白开进来。”
房间里只剩下徐千行和方南雪。徐千行闭目养神。方南雪听着两边房间传来的或调情或娇笑,实在是有些尴尬。她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有听过别人的活春宫。只得在内心默念,来都来了。
方南雪学着徐千行闭目养神,只是却隔绝不了耳边的靡靡之音。又不敢睡过去。心想,这个时代的大老板都这么考验人吗?内心叹了口气,唔,左边房间的顾客好像不太行啊,这才多久,就下去了。右边的说了半天话,磨磨蹭蹭的,到现在也没开始,你不开始倒是叫姑娘唱个曲儿来听啊。
好容易挨到了半小时,花孔雀来敲门,看到的就是两个人衣衫整齐的坐在沙发上,甚至连姿势都一动没动。他有点儿纳闷儿,这徐二少到底啥爱好。
徐千行看着花孔雀,说了句:“今天我来过这里的事情,我不希望传出去。”
花孔雀点头如捣蒜:“您放心,您放心,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乱说的。”
等到方南雪再次坐上车,已经不知道说啥好了,也不敢问下一站在哪儿。直到车子停在了一处偏僻的小楼。
这小楼跟刚才的小楼还不太一样,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空气里传来的味道她没有闻过,但是隐隐有种让人兴奋的味道。
方南雪跟着徐千行往里面走,有小伙计低声问:“这位少爷,您今天是?”
徐千行掏出几块大洋递过去:“来个小房间,不用那么好的,别人进不来就行。”
伙计平日见的人不少,但是年轻男子带着一个年轻女子来的还是少见。穿着好一看就不缺钱,而且这两个人一看就是没抽过的,这要是搭上了,他不就是立了大功了吗。想到这里他就有些兴奋,他王小六贫困了多年,今天终于该他发财了。
伙计殷勤的笑:“我带您去雅间儿,虽然肯定比不得您平日里用的好,但是在我们这里也算最好的了。那边清净,”
徐千行顿住了脚,说了句:“按我说的做。”
小伙计看着气势变了的徐千行,感觉这位客人不好说话,把赏钱捏的更紧了些,点头哈腰:“诶诶,是小的会错了意,您别介意。我这就带您进去。”
方南雪看着路上来往的人,终于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她有种想给林则徐老爷子捐款求他复活的冲动。
等到进了房间,小二退出去。方南雪闻着空气里鸦片的味道,有些上头,怕自己多闻一会儿会上瘾。徐千行倒是淡然的说了句:“你在这里待一个小时,不过不要单独走出去。我的怀表你拿着,到时候了叫我。”说罢又闭上了眼睛。
这里的房间,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专门重新装修了的小格子间,一间用木板隔了拆分成几间用。方南雪待了半小时,看着别人吞云吐雾,醉生梦死。也有付不上钱的被一边往外拖一边挨打,有的甚至被拖出去剁手指。她看的心惊肉跳的,再看徐千行,仍旧是闭着眼睛,也不知到底睡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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