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还带着几分恐惧：“你也别多问，听命令行事。咱们大队长可不爱听废话。再说了，鬼子要的是结果，咱们只管照做。”
对话传来洞中，听得徐志宏等人面面相觑。刘大海暗暗咬牙：“要是真把洞口给炸塌了，咱们可就被埋在里头了。”
“那也不能坐以待毙。”徐志宏皱起眉，思忖片刻，“他们若敢上来埋炸药，肯定要亲自靠近洞口。只要他们一靠近，咱们就乱枪打死！他们没机会点火。”
老丁冷笑一声：“死也不能被闷死。咱们打到最后一个人，也要拉上那帮畜生做垫背。”
“那就抓住时机。”铁柱神情坚定，“只要鬼子敢靠近，咱们就开火。扔手榴弹也行，总之不能让他们把炸药包放到洞口。”
洞外的树影随风晃动，山风呼呼。一伙鬼子和伪军显然正在商讨下一步动作。渐渐的，他们脚步声再次靠近了洞口，似乎有人悄悄地在往洞口边缘摸。小五瞄准了外面，伸长脖子去看，突然轻轻“嘘”了一声。
“什么情况？”铁柱侧目问道。
“有人在往洞口下方挖坑，好像想埋炸药。”小五用手势比划着，“我看到了绳子，应该是拉火绳。”
“别急，等他们再近一点……”徐志宏抬手示意。若是此时开枪，把那些家伙吓跑了，他们或许就会采用其他更麻烦的手段，或者再找更大规模的增援。但如果能当场打死那些埋炸药的人，就能彻底挫败他们这个计划。
埋炸药的伪军显然心惊胆战，连连回头望，生怕洞里突然窜出火力。可那名日本军官在后方不断冷喝催促，逼得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干。再往前挪动几步，已经快贴到洞口的灌木丛附近了。
突然，埋在地面的那几颗绊线手榴弹轻轻“咔”地一响，一个伪军的脚不小心绊到了细线。紧接着，“轰轰”连环炸响。小五和老丁离得近，能明显感觉到洞穴都震动了一下，外面烟尘翻涌，惨叫声四起。显然这一波连环爆，已经把那些试图埋炸药的伪军炸得人仰马翻。
“好机会！”铁柱猛地举枪，对着外面慌乱的人影就是一阵猛射。“哒哒哒！”枪声清脆，几乎在同一时刻，小五和刘大海也跟着开火。洞外的伪军和鬼子没想到会碰上陷阱，先被炸翻一批，接着又遭到猛烈火力的覆盖，瞬间乱成一团。
“别让他们跑了！”徐志宏眼见鬼子有人开始后撤，赶紧吼道，“咱们要尽量多干掉几个，免得他们 regroup（重新集结）再来。”
然而那些鬼子并不是一群散兵游勇，在稍作慌乱之后，立刻有人开始大声喊话，一部分端着机枪反击，一部分抬起三八步枪压制洞口。子弹“哒哒哒”地飞进洞中，溅起无数石片。铁柱抱着枪往地上一趴，还是被一块弹起的碎石划破了额角，血顺着脸颊往下流。
小五吓得赶紧趴低身子，大喊：“铁柱哥，你没事吧？”
“没事！”铁柱用袖子胡乱一抹血，“还好不是子弹。”
徐志宏、刘大海和老丁也不敢贸然抬头，只能在地上翻滚，侧身探出枪口，不时进行点射，压制住敌人。子弹撞击洞壁，叮当作响，几个弹孔溅起火星和碎屑，激起满洞尘埃。
僵持片刻后，外头的敌人似乎也怕死，不敢再贸然突进。而且那些伪军在连环爆炸中死伤不少，剩下的也士气大减。他们毕竟是被鬼子压迫着走在前面，真到了生死关头，大多数人心里还是怂了。鬼子军官在后方叫喊，却很难再次组织大规模冲锋。
“哥，咱们是不是该撤了？”铁柱忽然压低声音问，“等他们回过神来，再玩一波炸药或者火力覆盖，咱们能行么？”
“撤？”徐志宏咬了咬牙，“要撤也得先把洞里的东西转移啊。现在咱们背后就是弹药库，你想让鬼子坐收渔利？那可就糟了。”
铁柱闻言一滞：“也对。”
小五趴在地上，一边向洞口射击，一边嘀咕：“这一仗，怕是要拼到底了。”
徐志宏看了看洞内昏暗的深处，说：“既然暂时僵住，那就借机做个分工。老丁，你去后面看看弹药和文件有没有事，顺便把几颗手榴弹和急救包拿过来。刘大海，你盯紧洞口。小五，铁柱，咱们还是形成交叉火力，让敌人不敢靠前。”
老丁点点头，猫着腰匍匐向后方爬去。刘大海则不住地盯着外面，生怕鬼子又弄什么新的招数。过了片刻，只见老丁背着一小捆手榴弹和两个急救包，气喘吁吁地爬了回来，声音低沉：“东西还好好的，不过咱们得小心别让火光引到里面，万一引爆了弹药，那就人间地狱。”
“好，都注意一点。”徐志宏接过急救包，先给铁柱包扎了额角的伤口。铁柱疼得龇牙咧嘴，但没吭声，只是攥紧步枪的手指因为疼痛而微微发抖。
不多时，洞外再度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似乎有更多的敌人赶来增援。鬼子在外面吵吵嚷嚷，明显加大了兵力。徐志宏心中一沉，知道大战在即，但他也不是没想过这一点。他看了看铁柱等人，轻轻笑了笑：“弟兄们，别怕。咱们守住这个洞，就是守住咱们所有人的希望。要是咱们能把这批弹药和文件护送到下一个点，咱们独立团、乃至其他根据地都能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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