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姐姐，那些没有变成繁星的萤火虫，为什么不再努力一点呢？明明再努力一点，就可以和那只萤火虫一样变成繁星了啊！”
成小雨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画满了萤火虫和星星的垫纸问道。
“它们努力了呀，但它们已经消耗了很多很多的能量用于生活，所以它们主动放弃了成为繁星。” 沈雪弦温柔地解释着。
“那些自杀了的朋友，还有常哥哥，也是因为太累了，所以放弃了吗？” 成小雨眼中含泪，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着画上的萤火虫们问道。
“嗯，他们太累了。他们也挣扎了很久，他们也渴望繁星，但是他们耗费了很多能量在生活中，他们没有挣扎着飞向更高处的力量了。
所以小雨，每个人在生活中需要消耗的能量不同，有些人多些，有些人少些。但生命的选择，是自己做的，他人没有办法代受。你明白吗？”
沈雪弦擦了擦成小雨的眼泪，轻声说道。
“可是网站，网站上的那些人，他们本来不需要那些能量消耗的。有人加大了他们的情绪消耗，大家才会受不住，放弃的。” 成小雨想到了自己和常明伟聊天时，对方一天比一天痛苦恍惚的精神。
“这就是网站背后的坏人做的事，所以我们才要努力地揪出这些坏人，让所有的罪犯都被法律和道德审判，让网站上同样曾经或者已经陷在痛苦的人们都能够自由地寻找自己的光。
但发生这一切不是你的错，知道吗？不要把这些都揽到自己头上，你已经做了你能努力地所有了，不要苛求自己。”
沈雪弦帮成小雨顺了顺已经凌乱的头发，平静地看着她。
“我懂了，沈姐姐。” 成小雨有些恍惚地点了点头，回想这段时间的所有事情，仿佛是做了一场终于回到现实的噩梦。
“门外的警官们，还需要问你一些跟案件有关的事情，可以吗？” 沈雪弦轻声问道。
“嗯嗯，我也想帮你们尽快抓到那些坏人。”
得到允许，沈雪弦走到病房门外，想叫万茗他们进来。
之前的女警看到沈雪弦在和成小雨说话，就没有进去打扰，一直和万茗他们在外面，报告一些成小雨醒来之后的状况。
这会儿见到沈雪弦出来，众人纷纷看向她。
“怎么样？” 万茗问道。
“成小雨的情绪稳定下来了，可以对她进行有关案件的询问。” 沈雪弦点头。
门外几人放下心来，随即跟着沈雪弦进了病房。
见到几个人进门，成小雨还是有些紧张。沈雪弦让女警坐到成小雨的病床一边，自己则坐到了另一边。有两个熟悉一点的人陪伴，成小雨也放松了下来。
接收到沈雪弦示意的眼神，万茗开始了问讯。
“成小雨同学，可以告诉我们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接触深蓝网站的吗？”
“去年3月，那时候我觉得很难受，压力很大，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有的时候很累，每天睡很久。我就去网上搜一些治疗抑郁症的医生，然后偶然间就点进了这个网站。”
“在使用深蓝网站的过程中，你是否曾经接触过网站的心理疗愈师？”
“接触过，今年年初，这个心理疗愈师的账号，通过其他和我聊过的朋友们联系过我。朋友们都跟我说他很厉害，跟他聊天能让人变得很自在，很放松。” 成小雨回忆着继续说道。
“但是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每次和他聊过之后，我都会不想和爸爸妈妈说话。但是过一段时间之后，我又会觉得当时不应该和爸爸妈妈那样子，爸爸妈妈是爱我的。”
“之后，你和这个账号还聊过天吗？”
“后面就没怎么聊过了。认识常哥哥之后，为了方便，我和常哥哥到网站以外聊天了。我学习很紧张，爸爸妈妈控制我使用手机和电脑的时间，后面登录网站的时间就不多了。大部分都是和常哥哥在聊天软件里面聊。”
提到常明伟，成小雨还是有些伤心的，情绪有些低落。“但是常哥哥经常会上去看帖子，还会讲一些积极向上的例子给我听。”
“4月28日下午13点左右，你离开家中，是去找谁？”
“那天登录网站之后，我发现很多之前在网站上聊过的朋友们都不见了。我很清楚得记得和哪些账号聊过，但是他们中的一些人很久都没有说过话了。”
成小雨皱着眉头回忆着当天发生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我发现常哥哥的账号不见了，聊天记录和账号全都不见了。而且前一天我和常哥哥在语音聊天的时候，就觉得他不太对劲，我怕他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就想要去找他劝劝他。”
“那你是如何从昌明市到青城市的？”
“网站上心理疗愈师的账号发消息给我，说他知道常哥哥在哪里。他还给我发了一个位置，就在我家小区拐角的小路。我着急找常哥哥，就过去了。我到的时候，车上下来几个叔叔把我抓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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